减少。相反的,在“农业学大寨”、“抓革命,促生产”的号召下,生产队里的农活也安排得相当得紧凑,除了下雨、下雪,每天从早干到晚,甚至还提出来要“开门红”,也就是连元旦、春节也得上工,不让休息。
只是偏偏这天公不作美,几乎年年干旱,地里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队里分的口粮不够吃,庄户人就自发地把家里的细粮也就是小麦用自行车带到城里头,按一比一点几的比例,换成更多的玉米面、高粱米等粗粮,以填饱肚皮。甚至饲养员把生产队给牲口配发的玉米、高粱、麦麸等饲料偷回家当口粮吃。
结果呢?生产队里的骡、马、驴、牛一个个瘦的皮包骨头,一个劲地拉稀,有气无力。到了田里干活的时候,牲口走不了多久就卧倒在地不起来了,任凭你的鞭子抽得再厉害,那可怜的牲口一动不动,只有两只眼睛呆呆地望一望你,人们戏称之为“飞机”。
当然,牲口拉不动了,那用牲口的人自然也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去休息了,可以休息到牲口能爬起来为止。也正因为如此,队长往往会把那些比较差的牲口,安排给那些有头有面的人去使用。牲口卧下不起,人就蹲在牲口旁边吹牛、休息,工分照挣不误。
也因为家家户户口粮不够吃,庄户人大凡到田里上工,一到歇息的时候,就四处去挖野菜,以便带回家参在面粉里充饥。庄户人一大家子一顿饭能吃上一小碟蔬菜就算是不错了,一年到头也只有到了春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点儿肉。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的衣裤,都是补丁摞补丁的。实际上,许多男孩子会针线活,就是自己缝补衣裤开始的。庄户人没人敢说一个富字,更不敢有一丁点的露富,其实也没什么富可露的,家家户户都很拮据,日子过得挺紧张。
却说叶子离婚后回到柳湾的那天当晚,哥哥嫂嫂还有多娃都不约而同地来到了爹妈的屋子里。
……
“好我的女,你可把我的老脸丢尽了。”叶子妈生气地说。
“叶子,这到底是咋回事?”叶子爹一脸严肃地责问道。
“咋毬着呢?咋弄到这地步?”多娃在一旁道。
叶子低头不语。
“是哪个欺负你啦?”叶子哥问道。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责怪她也没用。”叶子嫂说:“要是当时刚出了事,觉得不对头,赶紧就把娃打了,兴许就没事了。”
听了嫂子的话,叶子顿悟了什么似的看了嫂子一眼,叹了口气,继而仍低头不语。
“我就咽不下这口气,到底是谁欺负了你?”叶子爹仍追问道。
“杂种,看我不把他腿下了,这还算是轻的。”多娃在一旁气愤地嚷道。
弟弟的话吓得叶子倒吸了口气,这回,叶子终于开腔了,她流着泪说道:“我知道都咽不下这口气,可我不想把整个家都卷进来。啥话我也不想说了,我就认命了,我自己酿的苦果我自己吃。”
此后一连两天,爹妈哥嫂弟弟都变着法儿问了叶子多少遍,叶子就是不肯说出实情。既然叶子认死理儿,陈家也没有办法。但毕竟叶子才生过娃,需要调养,于是,陈家妈妈向生产队请了假,在家里伺候女儿坐起了月子。叶子哥嫂和弟弟对叶子也格外的好,小侄儿海海常天价围着姑姑转,要姑姑带他玩。因为在家闲得慌,叶子只休息了一个多月以后,就赶紧回生产队上工去了。
事情是明摆着的。自从叶子离婚回到柳湾以后,村里的人便渐渐都知道了叶子婚前被人糟蹋了的事儿,但没有人知道究竟是哪个干的。自然,有不少人同情叶子,说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就让害人精祸害成这个样子,下半辈子可咱过呢。但也有人说,都是叶子长得好看惹的祸,要是个丑八怪的话,也不会有这档子事儿。更有人说,兴许是叶子想勾搭哪个有权有势的主儿,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她自己给搭进去了,也没什么好可怜的。人各一张嘴,人心隔肚皮,议论什么的都有。
虽然没有人当着叶子的面说过什么,可凭以往的生活经验,叶子也能想象地到人家都是咋议论的。但她不想争辩什么,觉得说什么也没有用。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
欲知后续如何,且待下回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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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