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说。却说英子哭泣着跑出一大截路后,这才觉察下身有粘滑的东西往下淌,急忙跑到高堰根上,蹲了一会儿,小了个便,这才好了点。见出了血,心里更加惊慌,情急之中,掏出手绢擦了擦。起身又走了一段路,感觉有些累,便来到到另一处高堰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半晌。
英子虽然还不大,但在哪些中年男女荤段子的耳濡目染下,也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她虽然不相信领工的所说的话,但又不敢跟领工的去闹,一来,自己家里成份不好,说了也没人相信她。二来,领工的家族势力大,即使闹也闹不过人家。三则,更怕这事传出去会坏了自己名声,以后就难找婆家了。她更不想把全家都卷进这件事,因为成份不好,父母动不动就挨整,已经够苦了,她不能再给家里添麻烦。!
英子想了半晌,最后横下一条心了,谁也不告诉,自认倒霉吧。平静之后,英子起身擦了眼泪,收拾了收拾头发,拍了拍衣裤,慢慢往村里走去。
回家后,英子洗了洗,强装着笑脸,没敢对家人流露半点,包括母亲,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老提心吊胆的,只怕自己怀了孕。吃过午饭,英子说她头昏,下午不想上工去了。刘家父母没察觉到什么,以为小女儿是感冒了,就叮嘱了英子在家捂上被子睡上一觉之后,也就各自上工去了。
自那以后,英子一下子像换了个人似的,成天家不怎么说话,也难得见到笑脸。
这天晚上,叶子去英子家里玩,两个姑娘一边做针线活一边闲聊。
……
“哎,英子,你咋啦?”
“没咋。”
“这几天咋看你不对劲呢?”
“没有呀。”英子漫不经心地敷衍了一句,低头继续做着针线活儿。
“和你爹生气啦?”
“没有。”
“那咋闷闷不乐的?”
英子禁不住掉下了眼泪。
“究竟怎么啦?”
英子开始抽泣起来。
“肯定有事瞒着我。”
英子禁不住趴在叶子肩头哭了起来,但仍不说话。
“不愿意说,就不说吧。”
……
“成份不对,活着真没意思。”
“那又不是你的错。”
“唉……”
此后,叶子经常去英子家玩,但英子始终没对叶子说过那个事。英子虽然在队里干活时,经常听到那些中年人打情骂俏的,对男女之事也略略晓得一点儿,但其实这一方面的知识她并不完全懂,也没人告诉她。后来,例假来过了,但英子还是忧心忡忡的,总担心自己怀上孕,以至于夜里睡不好,经常做噩梦,日渐消瘦起来。刘家父母让英子去保健站看看,但英子不敢去,硬说自己没事,照样下地干活。
渐渐的,棉花摘完了,小麦也种上了,柿子叶也逐渐泛红又落了。一大早,大老远的就能听见勤快的人用竹耙子搂柿子叶的声音。渐渐的,池泊一到晚上就开始结起一层薄薄的冰,岸边光秃秃的杨树、柳树在寒风的摇曳中“呜呜”的叫声。
这天晚上,刘家老二来到了叶子家。
“根儿在吗?”
“是二娃呀,在屋里呢。”叶子妈刚从茅房出来,应话道。
“根儿。”二娃一边朝根儿屋里走一边喊道。
“嗯,谁呀?”根儿从屋里答话道。
“是我。”二娃一边说一边进了根儿屋子。
……
“哎,给你说个事。”
“啥?”
“水库,听说了吧。”
“水库咋啦?”
“有鱼。”
“这还用说嘛,有水就有鱼。”
“咱联络几个人,去摸鱼去。”
“这行吗?水库可看得紧着呢。”
“咱夜里去涵洞那里,我看过了,没问题。”
“真的?”
“穿高筒靴子就行。”
“行,先甭给我妈说。”
“那肯定了。”
这天下午一收工回来,根儿就催着妈妈早点吃饭。吃过饭,便拎着个口袋出去了。根儿和刘家二娃、孙家三娃、邢家老大四人趁黑跑到云岭水库西北角的涵洞口。西北方呜呜地刮着,远处不时传来狗叫的声音,涵洞口的水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孙家三娃腿刚迈进水里,就冻得“哎呀”一声,立刻跳了上来。
“小声点,你!”邢家老大训斥道。
“水蛮深的,我袜子、裤腿都湿了。”孙家三娃呲着牙说道。
“真没用,那你在这儿望风,我们下去。”根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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