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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1/2页]

柿子湾 旷野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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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最近叶子妈身体不太好,老觉得浑身没劲儿、老头昏,就去村里的保健站看看了。柳湾村保健站的医生,是抗美援朝回来的,颇懂些中医。给叶子妈把了把脉,说是贫血,得打些b12,还开了些中药,让熬着喝。于是,叶子妈便把自己的母亲从西村喊来了,好照应照应。叶子外婆就在柳湾的女儿家住了十几天。一天晚上,也就是叶子外婆临走的那天晚上,母女俩躺在炕上便聊了一会儿:
      “珍珍,有个事搁在我心里几天了,我想给你说说。”
      “嗯,你说。”
      “东子在外面,这屋里头你可得管管。”
      “知道。”
      “别的我不担心,就是……”
      “有啥话,你就直说,妈。”
      “兴许是我多心了。”
      “没事,你就说吧。”
      “我来了这些个天,见叶子时不时睡在人家屋里不回来。这可不好,得说说她。”
      “嗯。不过,也不用担心,她不是睡她同学屋里嘛,没事。”
      “大姑娘家家的,夜不归宿,这像什么话。”
      “眼下新社会了,娃儿家都念过高小,都是有文化的,不打紧吧。”
      “这是老规矩。老人定的规矩是有道理的。姑娘家睡在人家屋里头总不好。”
      “我也知道。再说深更半夜的,巷子里也没灯,女儿家胆儿小,走夜路害怕,也不安全。”
      “打上个灯笼不就行啦嘛。”
      “嗯,知道了,我明儿个说说叶子。”
      养女不教母之过。陈家妈妈明白这个道理,也提醒过女儿,但不忍心对女儿严加管家。于是,叶子收敛了一阵子之后,又外甥打灯笼—照舅了,不时睡在同学屋里不回来。当然,这都是些闲话,先放下不提。
      且说这年村里的土墙上出现了用石灰水刷的“大炼钢铁”之类的标语。这天,柳湾大队召开社员大会。支书动员说,要组织两个突击队,去北山参加大炼钢铁,去云岭大修水库。
      这是个火红的年月,翻身解放所迸发出来的与天斗、与地斗的豪情燃烧着庄户人的心。大伙儿都踊跃报名,陈家大儿子根儿参加了炼钢铁突击队,女儿叶子也参加了修水库的突击队。陈家妈妈赶紧给一双儿女收拾好被卷儿和换洗的衣服。几天后,在父老乡亲的敲锣打鼓声中,两只突击队背起包袱、扛着红旗,步行着出发了。
      庄户人虽然并不懂得什么炼钢炼铁,但也见过如何补锅,甚至见过炉院里用坩埚熔化铁水的做法,也听说了煤铁共生的道理。他们步行百十里,上了北山。在技术员的指教下,去煤矿附近寻找铁矿石。不管是富铁矿石还是贫铁矿石,只要找到,盘起炉子支起坩埚就炼铁。
      插着红旗,挂着横幅,吃在工地,睡在窝棚。煤烟四起,炉火熊熊。虽然多是贫铁矿,炉火的温度也有限,但还是能听到出铁的好消息。庄户人谈笑风生,喜不自禁,即使餐风露宿,任凭雨水从床板下流过,也不觉得有多苦。但这样炼出来的铁究竟能不能用,庄户人不懂,也没人去深究。
      而云岭呢?邻近几个村庄的,不论是哪个县的,青壮年都来了。十五、六岁的叶子和大伙儿甚至搭起窝棚,吃住在工地。云岭的东沟里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劳动的号子此起彼伏,“人定胜天”之类的标语格外醒目。没有汽车,也没有拖拉机,更没有挖掘机,庄户人就人拉肩挑,硬是靠镢头、铁锹、箩筐、平车、木夯、石夯这样一些最最普通的工具,凭着一股子冲天的干劲,没日没夜地铲土、拉土、打夯,经过一年多的苦干,硬是在又宽又深的沟里筑起了一条厚厚实实的黄土大坝,挡住了山洪的去路,建成了云岭水库。
      水库的泄洪槽,从云岭的东沟开始,经过十多个村庄的沟地,一直延伸到汾河南岸。沟地里,常年家溪水潺潺,蛙声月儿,郁郁葱葱的;引水渠穿洞高崖,从云岭延伸到清平、清溪,甚至延伸更北的村庄,灌溉了柿子湾一带很大一片田亩,旱涝保收,让庄户人看到了希望。
      从云岭回来,正赶上摘棉花。虽然青壮年都出去炼钢铁的炼钢铁,修水库的修水库,可老天爷却格外开恩,风调雨顺的,地里的庄稼长得分外的好。柳湾虽然是三面环沟,但村子西面与成片的田野相连,平展展的黄土地一望无际,棉田里一垄棉花一般也有好几里长。
      女人们摘棉花,一般都是在腰前系一只没过膝盖的大布包,腰后再别上两只大口袋,一个人占三、四垄棉花,撅着屁股往前摘,摘满一包棉花,掏到口袋里,放在地上,继续往前摘;再摘满一包,回头掏到口袋里,再继续往前摘。一只口袋装满了,换一只口袋,继续往前摘。中途累了,或就地坐下,或跑到柿子树下休息一会儿。饿了,就从随身带的小布袋里掏出馍和凉开水,就着大葱,吃上一顿干粮。
      而领工的呢?多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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