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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1/2页]

柿子湾 旷野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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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放了暑假,狗娃就往老家赶,路过先去看了看学漆匠的弟弟,然后,回到云岭家里,和妹妹一起下田里干活、做家务。用他课余时间学来的厨艺,给家里做饭菜吃。外婆见三个外孙挺懂事,也很开心。
      这天,外婆回柳湾去了,兄妹俩去田里干活。细心的杏儿见母亲坟地里有新走动的痕迹,又见坟前有才烧的纸灰,就喊来哥哥看。两人寻思了半天,也猜不出是谁来过。回家吃过晚饭,兄妹俩一边看电视,一边闲聊起来:!
      “哥,二狗最近回来的少了。”
      “我去看的时候,他挺忙。唉,见他手上、衣服上都是油漆,心里不是滋味。二狗还小哩。”
      “十六了,也不小了。”
      “毕竟咱们仨,二狗最小。”
      “二狗死有主意,我有时候说人家,人家不听。”
      “你多管管他生活上的事。”
      ……
      “哥,你说这不年不节的,谁会去坟地看咱妈呢?”
      “搞不清,会不会是邢家婶子?”
      “不会吧,邢家婶子还不知道妈妈殁了,咋会去坟地呢。再说了,她也不知道坟地在哪里。”
      “那会是谁呢?”
      不经意间,杏儿的目光碰到了墙上母亲的遗像,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哎,哥,我想起个事。”
      “什么事?”
      “我听说,妈认了个干女儿。”
      “干女儿?不是有咱们嘛,还认干女儿干啥?”
      “听谁说的?”
      “人家都说。”
      “你没问妈?”
      “没问。”
      狗娃一时没吱声。
      “哪儿的?”狗娃问道。
      “什么?”
      “妈认的那干女儿呀?”
      “不知道。”
      狗娃又一阵沉默。是的,以前他曾看到妈妈给别的女孩做鞋子、买衣服的时候,当时他心里就曾犯过嘀咕,因为家里并不宽裕,甚至还很紧张。
      “哎,哥,说不定那上坟的就是妈的干女儿。”
      “有可能。”
      “真是的,妈也不告诉咱们。”
      “不告诉就不告诉吧,妈可能有她的道理。”
      杏儿不时问这问那的,继而又托着腮帮子,仰着脸儿,一边看电视,一边猜起那个干姐姐的模样来。
      而狗娃呢?第一次听到这个事,他心里好生复杂。想了一会儿之后,狗娃又对杏儿说:“妈没说,咱也不要找,顺其自然吧。也许妈不想让咱们知道呢。这事,以后就不再提了。”
      “嗯。”杏儿点了点头。
      的确,叶子的早逝,似乎让这三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一下子长大了似的,而女孩往往比男孩成熟得更快一些。这不,细心的杏儿发现哥哥这次回来和以前有了一些不同。
      几天前,也就是狗娃才从省城回来的时候,在给哥哥收拾东西时,杏儿无意中看到了一张照片,好像是在南方什么地方旅游时拍的:在阳光不很充足的竹林里,一位身穿淡绿色连衣裙的姑娘,手扶翠竹袅娜而立,身旁挂着一顶别着紫色小花、飘着紫色小丝带的太阳帽。照片上的姑娘亭亭玉立,不白不黑,不胖不瘦,一头披肩长发,不饰粉黛,不着华服,但从头到脚却透着几份美的气息。
      杏儿把照片翻过来一看,背面还写着几句话呢,字迹娟秀,语言清新而朦胧,有些琼瑶小说里的味儿。杏儿悄悄把照片放到了外屋的抽屉里,可狗娃这几天也没想起来找。
      这不,杏儿突然想起了这事,便跑到外屋,打开抽屉,把照片藏在身后进来了。狗娃正在那里看电视,杏儿背着手、跑到狗娃跟前笑着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呀?”
      “没有啊。”狗娃答道。
      “没有?再想想。”
      “想想也没有。”
      “物证在此,还想抵赖?!”杏儿把照片在狗娃眼前晃了一下,又收在了背后。
      “什么呀?”
      “还装蒜。这是谁?”杏儿把张照片亮了出来。
      狗娃看了一眼,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哦,这呀,一个校友的。”
      “还校友。”
      “真是校友。”
      “当然是校友啦,不是校友咋认识呢。还有呢?”
      “没有啦。”狗娃一副蛮不在意的样子,但眼睛老盯着杏儿的手。
      “我不信。”
      “真没什么。”趁杏儿不注意,狗娃笑着一下把照片拿了过去。
      杏儿嬉皮笑脸地对哥哥又说了些什么,但狗娃并没有显多么不好意思的样子。的确,大学生之间,不像村里男女生之间有什么授受不清的顾忌,同学之间相互送点小礼物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一张照片并不一定就意味着什么。
      实际上,大学里最受女生青睐的,则是那些多才多艺的来自城里头的男生,他们一头烫发、一件夹克衫、一条牛仔裤、一只香烟、一把吉他、一副深沉而漫不经心的眼神,那才是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呢。像狗娃这样土里土气、不懂幽默的男生,一般是不会引起女生的注意的。可杏儿并不完全相信哥哥的解释,只是不再追问而已。
      因为暑假比较长,赶回来的时候狗娃已经和人家说好了,一起去勤工俭学。所以,趁二狗也回来了,姊妹仨去柳湾看了看大舅和二舅家,把外婆接回到云岭之后,狗娃便提前返校去了。
      几天后,二狗也出去继续学他的漆匠去了,家里又剩下杏儿和她外婆两个。不过,这次外婆回来,杏儿发现外婆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于是,杏儿就变着法儿套外婆的话,想知道个究竟:
      “奶奶,我发现你有点变化。”
      “变化?我能有啥变化?就是老了吧。”
      “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啥意思?”
      “你好像有啥心事。”
      “我一个老太婆能有啥心事。”
      “是不是舅厦有啥事?”
      “这贼女子,啥事都瞒不过你。”
      “说嘛。”
      “不说也罢。”
      “还卖关子呢。不说就算了,反正你迟早会告诉我的。”
      “嘿嘿,贼女子。”
      “好好好,告你说。”
      “就是嘛,说出来,心里不就痛快了嘛。”
      “你二舅不听我说,这下真的应验了。”
      “先甭说,让我猜猜是啥事。”
      “猜你的鬼哩,不就是艳艳的事嘛。”
      “我说你会告诉我吧,你还不信。”
      “这鬼女子。”
      “艳艳不是好好的嘛。”
      “好鬼呢,退婚了。”
      “退了也罢,说不定是好事呢。”
      “好事?耽误了两年还好事呢。”
      “你还怕艳艳寻不下婆家?”
      “怕是不怕。”
      “这不对了嘛。”
      “该成的就成,不该成的两年也成不了。”
      “都是命里定的。”
      “奶奶,我听人家说,命是一出生就定了的,只有运气可以自己争取。”
      “大概是吧。这命是改不了的,就是你累得争上一顿呀,转上一圈儿,还能可回来。”
      “哈哈,转上一圈儿可不就又回到原点啦。”
      “嘿嘿,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那意思。”
      “知道你想说啥。”
      “晓得就行了。你是高中生嘛,还跟我老婆子较真呢。”
      “嘿嘿。”
      说起艳艳的事儿,这话可就长了。
      艳艳,属狗,是杏儿二舅多娃的大女儿,比杏儿小一岁。当年多娃顶了他父亲的班儿、去县城工作了之后,吉老师便托媒人三番五次地到多娃家提亲。陈家老母亲嫌吉老师这个人太势利,开头就不太赞同。但多娃夫妻俩却愿意,人家艳艳也愿意,于是,就和吉老师的大儿子订了亲。
      那时候,吉老师的大儿子正在县城里念高中。可没想到吉家近几年老是出事。
      两年前,吉家老二正在地里干活呢,不知怎么回事,就突然倒地身亡了。吉老师带着老三、老四和亲戚朋友,不知找了个什么歪理,硬逼得老二媳妇带着女儿改嫁了,他弟兄三个得了老二的家产事业。
      年时个,又是吉家老三遭遇车祸殁了。这吉家老三,是当兵复员回来以后,给人家开大货车的,才结婚没几年,还没有孩子呢。就在年时个冬天,吉家老三开车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刹车出了问题呢,还是坡陡路滑的缘故,反正大货车翻到深沟里去了。
      听说,当时车翻下去的时候,副驾驶跳车逃了生,就吉家老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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