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是啥意思?”
“嘿嘿。还行就是还行嘛”
“怎么样?做我女朋友吧。”
“女朋友?”
“对呀。”
“不行。”
“为什么?不喜欢我?”
“嘿嘿。我不想这么早谈对象。”
“这还早吗?”
“这还不早?”
“人家早就谈了。”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
“可,可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嘿嘿,怎么可能呢。”
“到了图书馆,就先找你的身影;见不到你,一整天都心神不定的。”
“没那么严重吧。”
“真的。”
瓜儿看了一眼小赵,没做声。
“我是爱上你了。”
“爱?”
“嗯,是真的爱上你了。”
“这可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
“以后还是少见面吧。”
“我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我不想这么早就谈对象。”
就这样,两人不欢而散了。此后,一连好几天,瓜儿都没去图书馆。谁知一个毛毛雨的傍晚,瓜儿正准备去教室自习,小赵竟把瓜儿堵在了女生宿舍楼的门口。没办法,瓜儿只得陪着小赵来到了街边公园。这儿来人稀少,小赵和瓜儿各自打着伞,漫无目的地走着。
“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一个。”
“甭说了。”瓜儿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真的,这是我的真心话。”
“一毕业就各奔东西了。所以,还是不谈为好。”
“那不一定,分配的时候往一块争取就是了。”
“算了吧,反正我不想这么早谈,以后甭见面了。”
“那不行,我要追你。”
“追也没用。你好好想想,我走了。”瓜儿扭头便走了。
此后,小赵仍不断约瓜儿。瓜儿不去,小赵就写信,一两天就一封,搞得班上满城风雨、议论纷纷的。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儿,瓜儿不知所措,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这时候,师大不提倡学生谈恋爱,校园里谈情说爱的学生也少。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是被瓜儿的辅导员发现了。这天,辅导员找到了瓜儿:
“最近,班上怎么样?”
“还好。”瓜儿躲闪着辅导员的目光随口答道。
“你是班干部,我就直说了。”
瓜儿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没吱声。
“听说最近你的信蛮多的吗?”
瓜儿仍没吱声,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不愿意,可他老找我,还写信。”
“哦,是这样。你真的不同意?”
“嗯。”
“想好啦?”
“嗯。”
“真想好啦?”
“嗯。”
“这好办,你把班级和名字告诉我。”
“这……”
“没事,我有分寸。”
于是,辅导员了解了情况后,去和小赵的辅导员沟通了一下,一块儿去找了一下小赵,说明瓜儿的想法,要小赵尊重她人的意思,不打扰话儿平静的生活。小赵就要毕业了,也只好作罢了。
不过,小赵还是又一次找到了瓜儿宿舍。瓜儿正和几个女同学在那里说着什么,小赵彬彬有礼地请瓜儿出来一下。在房间门口的楼道里,小赵冷静地说瓜儿:“你不该请老师出面找我谈。”
瓜儿解释说:“我没请,是老师自己跑去找你的。”
“这是你的。”小赵把瓜儿回他的几封短短的信退给瓜儿:“你把我给你的信和礼物都还给我。”
瓜儿机械地转身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厚厚的一摞写满字的信纸,来到了房间门口,有些不舍地抚了抚信纸说:“你的字很漂亮。这些信我都没好好看,就留给我做个纪念吧。也许以后我看了会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的。”
“没必要了。”小赵统统拿了过去。
瓜儿见小赵这般生气、干脆,接着说:“希望以后见了面还能彼此打个招呼,不要像仇人似的。”
“再见。”小赵很镇静地捧着拿回的厚厚的一摞子信,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说,小赵回到宿舍后在房间里痛哭了一场,然后,把那摞信拿到楼道那头的洗浴间的水池边,一把火全烧了。此后,小赵再也没有再找过瓜儿,毕业后也没有给瓜儿写过信。
而瓜儿呢?经历了这件事,也总结了一条,就是只能与男生谈些学习,不能有学习以外的交流,至于像聊天、吃饭或者出去玩什么的都要尽量回避,以免对方产生别的想法。
其实,像瓜儿这个时期的学生,一般都是八岁上学,小学五年、初中和高中各两年,就是说到了大学毕业的时候,也已经二十一、二岁。一个已经成熟且情窦初开的女大学生,在男女交往上采取了这样一种态度,自然使得那些喜欢她、想追求她的男生望而却步了,难怪班里的男生后来给瓜儿取了个“冷美人”的绰号。
但瓜儿想,初高中男女生连话都不敢讲,如今在大学里都可以讨论学习了,已经好的多了,难道还想有什么奢望吗?她觉得到了该谈对象的时候她会谈的,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于是,尽管听到了班上男生的微词,瓜儿照样我行我素,只谈学习,不触及情感。自然,这是后话了。
且说这时候多娃早已顶了他父亲的职、在县城工作了。多娃三女一儿,老大艳艳十五了,老巴子丫丫也九岁了,只是二女儿丹丹是个哑巴。多娃一家早已从老院搬出去,在自己的宅基地上盖了新房。
陈家老夫妻俩和大儿子根儿一家还住在老院子里。根儿三儿一女,老大海海在南方一所大学读大三,老巴子娇娇也十四了。老院子里的那石榴树、枣树、香椿树还在,五间北厦已经翻盖过了,还盖了三间西厦。听风水先生指点说,这院子的东、南、北三面都是平地,唯有西面是高出宅基地的土崖,而稍门又是朝东偏南的东南门,应该以西厦为主房,这叫做:高枕无忧,万事顺当。于是,陈家老父母就从北厦搬到新盖的三间西厦里住了。
这天,叶子穿得暖暖和和的,赶着小马车来到柳湾看老父亲。
“你不来,我就说打发娃儿家唤你去呢。”陈家母亲继续说。
“啥事?”
“多娃把我气的。”
“又咋啦?”
“啊,你说艳艳大了、寻婆家哩。可多娃那贼,就给娃说了个吉老师家的大娃子。”
“那娃不是念书蛮好的吗?”
“可吉老师就不是人。”陈家老父亲在一旁插了一句。
“我不愿意。可这吉老师就请了两个媒人,一回一回地往家里跑。”
“嘿嘿,八成是看上多娃顶了我爹的职了。”叶子笑着道。
“我就不爱见这吉老师。”
叶子一时没答话。
陈家老母亲继续说:“哪有个当老师的样儿呢?笑面虎似的,成天家嘴儿吧儿吧儿的。我见了就厌恶的。”
“你看都做的哪啥事呢!还有脸教学生。”陈家老父亲又冒了一句。
“咋呢?”
“你敢没听说?吉家老二。”
“吉老师好像姊妹五个吧。”
“嗯,三个弟弟,一个妹妹。”
“老二咋啦?”
“年时个腊月,人家突然殁了。”
“殁了?才大多岁数。”
“还年轻哩,挺壮实的。”
“那咋一下就殁了?”
“可知道呢。正在地里干活的,倒了,赶抬回来人就殁了。”
“那老二好像有个女儿吧?”
“还没上学呢。”
“恓惶的。”
“谁说不是呢。”
“吉老师敢不管?”
“哪有这个管法?”
“咋啦?”
“吉老师领着两个弟弟,成天价跟老二媳妇子闹。”
“不管还闹啥?”
“你可说呢。”
“硬说媳妇子把老二克死了。”
“这哪儿跟哪儿呀?还老师呢?”
“你可说呢。那只是个借口。”
“临了,硬逼得老二媳妇带着女儿空手出门,改嫁了。”
“敢就没人管管?”
“谁管呢?”
“媳妇子娘家又没啥人,就一个哥哥,可窝囊着呢。”
“哦。”
“临了,吉老师和两个弟弟把老二的财产分了。”
“那太过分了。”
“谁说不是呢。”
“前些个年,人家批斗他爹。这吉老师就写了篇稿子,头一个发言批他爹,还要跟他爹划清界限、脱离父子关系呢。”陈家老父亲在一旁插话道。
“就这号人!咱咋和他结亲家呢?”
“那艳艳呢?”
“她一个娃儿家懂啥,还不是听她爹妈的?”
“那多娃两口子咋说?”
“人家答应了。”
“是这样。难怪。”
“你说生不生气。”
“那是。不过,他们愿意,娃也不反对,你管他们呢。”
“我就是气的。”
听老母亲唠叨了一顿,叶子心想,这个事儿她也管不了啥,就让人家自己做主罢了。吃过午饭,叶子后半晌还是顶着寒风回云岭去了,娃儿家放了学,还等她做晚饭呢。
欲知后续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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