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身上,用嘴死死地堵住她的双唇,尖硬的胡茬儿扎疼了她的脸。那人胡乱地摸疼了她的腿,捏疼了她的屁股。害羞和惊慌失措中,叶子的已被那人扒开了……
借着薄薄的窗帘透进来的朦胧的月光,叶子吃惊地看见了一张非常熟悉的脸,一股酒气熏得她喘不过气来。可怜的叶子像只羔羊似的,不敢吱声,忍着下身的疼,无奈地任凭那人着,待到那人惬意而去。
那一夜,叶子用被单儿蒙着脸,含着泪水躺到天亮。而就熟睡在大土炕的另一边女同学,却打着呼噜儿一直睡到天亮,浑然不知夜里所发生的一切。
发生这事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叶子没有对任何人讲,包括自己的爹妈,一点都没有流露出来,但她还是担心会有什么事。因为男女之事,叶子多少晓得一点儿,就像“听房”是教小伙子们如何“行事”一样,这女人们在一起荤话连篇的,也是暗示给大姑娘什么的。
听房,是柿子湾一带有个闹洞房的习俗,就是允许小伙子们躲在窗户外面或者什么地方,去偷听那新郎新娘的房中之事,名之曰听房。听房的过程中,若是被新郎新娘察觉了或者被新郎家人发现了,不仅不能责备,而且还要给小伙子们吃喜糖、吃煮鸡蛋什么的。
叶子成天家在同学和女人堆里钻来串去的,中年妇女、小媳妇们的荤段子,自然让叶子也约略知道了一些男女因果。正因为这个缘由,所以,第二天回家以后,叶子就让妈妈找媒人,催张家赶紧把婚给结了。
但自从嫁到清平、过了张家这门,叶子心里还是一直不踏实。眼目下,这先前的不祥之感不幸被证实了。纸,是抱不住火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叶子思量再三,仍不想对任何人讲实情,就看张家的态度,她只有听天由命了。
儿媳妇生了别人的孩子,这不论对谁都接受不了。见叶子只一个劲儿地哭,也不说一句话,张家妈妈便冷冰冰地对叶子和亲家母说道:“事情弄到这步天地,咱啥话也不说了,说啥也没用。眼目下,也只有这一条道,离婚。”
说过这话之后,张家妈妈一转身,就回自己屋子去了。回到北厦,张家妈妈又给接生婆加了一份厚礼,让接生婆对外一口咬定,就说是接生了个死胎。虽然张家妈妈嫌脸上难看,并没有挑明叶子未婚先孕的事儿,但接生婆也是个精明的人儿,一听这话自然明白其中的原由,也就顺了张家妈妈的吩咐。
当天夜里,叶子妈更是一气之下,裹了女婴,趁着夜色,一口气跑到村西头,把襁褓中的婴儿丢弃在了村外头。虽然是大热的夏天,但夜晚还是比较凉快的。不过,这个年代人口比较少,乡下时有野狼、野狗、狐狸什么的出没,不时听说谁家孩子被狼叼去了,却很少听说有哪一个拣回个孩子的。
正值仲夏,骄阳似火,酷热难熬。村里的土墙上出现了用石灰水刷着“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之类的标语。叶子才生过小孩不久的一天,一大早,叶子收拾了自己的换洗衣服,拎着个红袱子,和小张一前一后默默地走到公社,以感情不和为名,办了离婚手续,便各自散了。就这样,在清平的张家忐忑不安地生活了八个多月之后,叶子带着耻辱,拖着虚弱的身体,两手空空的,又回到了柳湾村。
这个时候,柿子湾一带的农村仍以粮为纲,不许多种经营,实行的是以生产小队为基础的公社、大队和小队三级核算制度,牲口、牛车、马车等大型生产工具和田地都归集体所有,由队里统一安排使用,田里的农活儿也是由小队队长统一安排。
村里按大寨经验实行了工分制,一个全劳力一个劳动日记十分工,老人和学生等半劳力一个劳动日则记五到九分工。
生产小队打下的小麦、谷子、黍子、豆子、芝麻、玉米、高粱等粮食和棉花、棉籽油以及瓜果蔬菜等农副产品,除了上缴公粮和选作种耔以外,基本上是按人口多少平分给每个家庭。当然,也有个别生产小队是按全劳力和半劳力的不同情况分配粮食的。
到了年终,按国家农副产品统一定价、全年农副产品总产量、大型农机具折旧、农药和化肥开销、公积提留、全年工分总数等因素,核算农业利润和工分单价。每个农户全年所挣的工分总和,按工分单价折算成钱,再减去该农户全年所分得的农副产品的总价款,剩余部分就是这个家庭一个年度所应该分的红。
这时的农业生产主要靠牲口和人工,劳动生产率都很低,再加上国家工农产品的“剪刀差”政策,也就是通过压低农林牧副渔产品价格,以暗补的方式让农民支援城市和国家建设。所以,这时柿子湾一带的农村,一般一个全劳力一个劳动日即十分工也只能核算到两、三毛钱,最好的也不过四、五毛钱,差的也有一、两毛,甚至还有五分钱的。
但生产队的农活并不因为分红低而减少。相反的,在“农业学大寨”、“抓革命,促生产”的号召下,生产队里的农活也安排得相当得紧凑,除了下雨、下雪,每天从早干到晚,甚至还提出来要“开门红”,也就是连元旦、春节也得上工,不让休息。
只是偏偏这天公不作美,几乎年年干旱,地里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队里分的口粮不够吃,庄户人就自发地把家里的细粮也就是小麦用自行车带到城里头,按一比一点几的比例,换成更多的玉米面、高粱米等粗粮,以填饱肚皮。甚至饲养员把生产队给牲口配发的玉米、高粱、麦麸等饲料偷回家当口粮吃。
结果呢?生产队里的骡、马、驴、牛一个个瘦的皮包骨头,一个劲地拉稀,有气无力。到了田里干活的时候,牲口走不了多久就卧倒在地不起来了,任凭你的鞭子抽得再厉害,那可怜的牲口一动不动,只有两只眼睛呆呆地望一望你,人们戏称之为“飞机”。
当然,牲口拉不动了,那用牲口的人自然也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去休息了,可以休息到牲口能爬起来为止。也正因为如此,队长往往会把那些比较差的牲口,安排给那些有头有面的人去使用。牲口卧下不起,人就蹲在牲口旁边吹牛、休息,工分照挣不误。
也因为家家户户口粮不够吃,庄户人大凡到田里上工,一到歇息的时候,就四处去挖野菜,以便带回家参在面粉里充饥。庄户人一大家子一顿饭能吃上一小碟蔬菜就算是不错了,一年到头也只有到了春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点儿肉。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的衣裤,都是补丁摞补丁的。实际上,许多男孩子会针线活,就是自己缝补衣裤开始的。庄户人没人敢说一个富字,更不敢有一丁点的露富,其实也没什么富可露的,家家户户都很拮据,日子过得挺紧张。
却说叶子离婚后回到柳湾的那天当晚,哥哥嫂嫂还有多娃都不约而同地来到了爹妈的屋子里。
……
“好我的女,你可把我的老脸丢尽了。”叶子妈生气地说。
“叶子,这到底是咋回事?”叶子爹一脸严肃地责问道。
“咋毬着呢?咋弄到这地步?”多娃在一旁道。
叶子低头不语。
“是哪个欺负你啦?”叶子哥问道。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责怪她也没用。”叶子嫂说:“要是当时刚出了事,觉得不对头,赶紧就把娃打了,兴许就没事了。”
听了嫂子的话,叶子顿悟了什么似的看了嫂子一眼,叹了口气,继而仍低头不语。
“我就咽不下这口气,到底是谁欺负了你?”叶子爹仍追问道。
“杂种,看我不把他腿下了,这还算是轻的。”多娃在一旁气愤地嚷道。
弟弟的话吓得叶子倒吸了口气,这回,叶子终于开腔了,她流着泪说道:“我知道都咽不下这口气,可我不想把整个家都卷进来。啥话我也不想说了,我就认命了,我自己酿的苦果我自己吃。”
此后一连两天,爹妈哥嫂弟弟都变着法儿问了叶子多少遍,叶子就是不肯说出实情。既然叶子认死理儿,陈家也没有办法。但毕竟叶子才生过娃,需要调养,于是,陈家妈妈向生产队请了假,在家里伺候女儿坐起了月子。叶子哥嫂和弟弟对叶子也格外的好,小侄儿海海常天价围着姑姑转,要姑姑带他玩。因为在家闲得慌,叶子只休息了一个多月以后,就赶紧回生产队上工去了。
事情是明摆着的。自从叶子离婚回到柳湾以后,村里的人便渐渐都知道了叶子婚前被人糟蹋了的事儿,但没有人知道究竟是哪个干的。自然,有不少人同情叶子,说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就让害人精祸害成这个样子,下半辈子可咱过呢。但也有人说,都是叶子长得好看惹的祸,要是个丑八怪的话,也不会有这档子事儿。更有人说,兴许是叶子想勾搭哪个有权有势的主儿,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她自己给搭进去了,也没什么好可怜的。人各一张嘴,人心隔肚皮,议论什么的都有。
虽然没有人当着叶子的面说过什么,可凭以往的生活经验,叶子也能想象地到人家都是咋议论的。但她不想争辩什么,觉得说什么也没有用。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
欲知后续如何,且待下回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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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