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盐的咸味,几乎要吞没金乌的气焰。
火虫进入两股气焰中间。
金乌翅膀一挥将凤烛赶到穹陵边际。它怒视老鼠的目光舒缓下来,平心静气道:“烛有自己的精神意志,对吧。”
“凤那样悲壮轰烈的死去,居然在中华湾留下了烛,那就有烛在大地的意义。”老鼠说。“这个火虫儿本身就是一个单纯的灵魂。”
“灵魂,你竟然对金乌谈灵魂。”金乌的口气满是不屑。“昊的时空现今只存在精神。蒸蒸日上蓬勃光大的精神。气象将光辉的神性与天地的神韵编织起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是气象万千的时代。”
“不,神圣的金乌,你久居太阳内心,将自己关在至圣至神的心灵里太久了。虽然你神力可与光辉齐辉,但对大地上要升华出来的,你又怎会比金色血液的老鼠清晰呢。”
“那么凤的魂在哪里,或者升华成什么?”金乌问。“它已经在剧烈的撞击中飞灰湮灭,留下的只是一条可能引发地球大火的虫子。”
“你我的记忆出现的空白就是不存在的吗?”老鼠说。“灵魂已经存在与精神中。动物间的爱情就是灵魂的初始。你这只浑身是火的鸟儿,不要翻阅自己的记忆了。我讨厌预知天设地造老鼠的前程。”
金乌打了两个喷嚏,喷出绿色的烟雾,“难以忍受的浊气,那场大火太可怕了。”
“是呀,我们不要再争执下去了。”老鼠说。“你不应该只看到凤烛火性的一面。”老鼠腾空而起,将凤烛抓在手中。
“你要带上凤烛?”金乌问。
“凤烛在中华湾的凤陵等我。”老鼠自信地说。火红的凤烛藏匿在老鼠的黑毛下,色彩完全消失了。
“也许我真的应该放下自己预知不到的。”金乌说。“不要惹尘埃,昊里面的命理在地球上的体现,还没有到我的必然时。想想,送给曦那件圣袍后,金乌就不应该再现身了。”
地眼中飞出一道红光,消失于太阳中。
对于金乌来说,它眼中的太阳永远是一种七彩色调,没有太阳成熟之说。
身临中华湾,无不被黄土的深厚底蕴震撼。肌理越厚,底蕴越强大。
可以对着黄土高原这样叫道,“你这个大块头,我恨不得用永世来吃你,或被你一口吃了。”
就是这么神奇,中华湾的岸上没有丝毫风,湾里的风却激情正欢地裹胁着河两岸的黄土,好像中华湾是一条风箱,中华一脉是火炉,生命之气在蒸腾。
穹陵随着金乌的离去坍塌,老鼠前面豁然开朗,大河就在脚下。
滚滚黄河中的梧桐花枝招展,暗香四溢。
“这是色彩的气息,阳光的韵律在植物身上的生动写照。”老鼠感喟。
梧桐荡向老鼠。
地造鼠拍着比自身粗千倍的魁梧,梧桐体内回荡着咕咕声,像是在畅饮大河之水。躯干上的欲火之花不间断地开开落落,身躯消瘦了很多。
“花儿是你最美的笑容与思念,更是内心的豁然。”老鼠说。
魁梧迎风破浪向对岸荡去。
“湍流的黄河,内里的黄沙暗涌又岂是我能够泅渡的。”
如黄土一般深沉,如高原一般悠扬的唱声在中华湾的断脉间回荡,听上去像是大地的歌喉:“思念是心头虫儿的蠕动,撩拨浑身的热血激荡。梧桐花开花落乘大河,与浪沙滚混。梧桐开花,你是明曦的芳香。落花顺流水,流水衬落花。将心比天地,天地一尘间。”
“满腹恨的流水呀,你懂一心爱的落花吗?”老鼠问冰雪消融的大地空际。“若懂,在你走出中华一脉时给天地以昭示。”(砥柱山大地杯)
风陵渡,昊里尘上第一渡。渡爱,渡恨,渡清,渡浊,渡光,渡尘,渡一切自不渡之埃,渡一切自不清之浊,却难以自渡。谁让它断了中华一脉。
恢宏大气的中华湾,划断中华一脉。
黄河抽不尽的恨,洗不完的爱,激荡不息的情。
情是生命的凯歌;生的气息,命的脉动。
华山顶日,老鼠转身望梧桐,梧桐匍匐上岸,扎根于黄土崖上,为梧中之王,名魁梧,与对岸的半边穹陵桴鼓相应。穹陵为鼓,魁梧为桴。敲魁梧躯干,穹陵的半边之势回荡着心跳声。
至此,二词浮出脑海:琴瑟甚笃,共鸣天地。
“黄河,你问我缘何西渡,问你两岸的世世至爱。”一泪流出千万情,一语道出亘古心。
往事不再,留景撼心。这就是魂——灵魂。
尘埃落定,光辉熟透。谁能带走我的思念?
第十一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