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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一怒为红颜[1/2页]

草莽医生李先道 梦金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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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彦特在李先道的怂恿与激将下欣然前去斡尔塔部落。他不明白他们的苦心与用意,终究还是个孩子,没有那么多心眼儿。在去的路上他很有雄心,有出笼的小兽样的感觉;他忖量着多个方案,像过筛子,总之是要把事情办周全,而且,男子汉的面子也得像金子一样重要。
      进入别人的部落他格外地小心,明哨暗箭几乎每个部落都有。他尤为担心的是许多部落更布罗了翻网、牲口套、陷阱、飞石和竹飞棒等不能预测的东西,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机器。他希望所去的地方不那样,至少环境不那么危险,人也不那么卑鄙和险恶,有东西可以明枪明刀地大干。
      可是,刚进入他们的地盘就被吊网吊在了半空中,真是倒霉透顶。该死的吊网太高,还偏偏在巉崖边上,下面是幽篁的涧谷——一人高的削得溜尖的竹桩早已在等待,像魔鬼的利剑向灵魂招手。纵然侥幸和魔鬼打交道,前景依然惨淡,望着尖利、嶙峋、怪异而无比厚重的石头遍地都是,又能高兴得起来吗?
      完啦!这叫心有雄心身有困,万般能耐只在肚府中。
      “我们吊到一头牲口。喂,你说怎么不上一头母獐子呢?”
      “额,我看清楚了,是一匹猪下的骡子。”
      “哈哈……,哈哈——老弟,没错。”
      “把我放下来!……放我下来!”他故作沉静地说,“大哥,放我下来。”他知道人在矮墙下岂有不低头的道理。
      “下来?不,不,我问你为什么要上去?一个环着眼睛问。老实告诉我,你从哪里飞来的?既然来了,又上去了,就待着吧!”
      “也是,”另一个说,“哪那么容易,放你下来,鹞鹰、乌鸦岂不要饿饭。还有,我看你的双臂骨挺不错的,我还要用它做擂鼓槌呢!”
      “好啦!小子,告诉我——你是哪来的?”环眼的那个正色问道。“你来干什么?老实回答,要不然你可以想象得到是什么样子的后果。”
      “我说,我都说,我不是坏人。”虽然吊网把自己压缩得像一个皮球,感觉骨骼都被重力压碎了。“我看两位大哥也是好人。”
      “少来这一套。快说,什么人?贼眉鼠眼的,有何企图大路不走偏走小路。看见了吗,我手上这把柴刀,只要把这绳子这么一砍——啪嗒,保你比杨六郎死得还难看。”
      “别介,我说。”他荡着秋千,声音也像被拉长,在幽空中回荡。“我是翰伦卑族人,李医生是我的朋友,喔,听说也是你们的朋友。我叫巴彦特,巴彦陀的大儿子。还有,我是奉李医生的差遣,去你们的山寨,有话要面讲你们的法老先生。”
      紧要关头,他突然来了灵光。他认为李医生在它们两派之间是一个都很器重的朋友,拿他的名声为自己挡一挡,就算不买账,万也不会翻脸撕牌。事实也却是如此,他巴彦特当然不知道,斡古诺临终前有过交代——李医生是可以托付他大事的人,一定要听从他的意见;还有,斡立月也特别郑重地交代过,一有消息必须立马通知他,说对大恩人不可半点怠慢。
      “油嘴滑舌的东西,死到临头还花言巧语,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下酒吃。”
      “主意不错,老大。‘拿柴刀的晕晕乎乎的主儿扬起大刀就要砍绳索。
      吓得吊网上的人一闭眼。心里说:“完啦……这回翘小辫喽!被串糖葫芦是不是很疼……”
      “哇,差点忘了……”他一刀砍在老松树上,露出深深的一道伤痕。“混球了,我这是在干什么?”
      “你,不是好东西。你们斡尔塔人没有一个是好人,还敢来……你们部落的一头凸馿害死了我们的斡古诺先生,这笔账怎么算?好小子,算你背时,把你拿了剖腹剜心,祭奠先生的阴魂。看你插翅也难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在你死之前。”
      巴彦特真的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内心一下子跌到深渊,再也没有希望了……,都是罪有应得,自己的父亲把人家打死了,自己也濒临死亡,而我呢,只能算是一个垫背的角色,现在也身陷虎口,又有什么理由可讲得通呢?索性就来个痛快吧——
      “既然这样,我也无理好讲。下手吧,给我个痛快!早也是死,晩也是死,就不如现在吧,死在你们二位手里我也不怨。”
      “嘿,好小子!有点骨气,我喜欢。”
      “我们不会让你太难受的,成全你。”
      环眼的拉了他的衣襟,神秘兮兮地到一棵大树后商量。环眼的对他的哥们指指戳戳,大有教训、警告、指挥和必须而必然的关系,他则除了摇晃着身子,把头既摇摆又颔首,样子可掬又好笑。如果谁不小心看了他们两个人的侧影——必将对鬼鬼祟祟佝偻憨狙的模样喜欢,一对小鬼,一看就不说什么大器之人。
      “小子,今天看兄弟的面子,正好我也心情好,就放你一马。不用现在就死,押回山寨听候发落——死,也是早晚的事儿,不过,有人给你做主。”
      “但是,我没说过要优待你,对不起,你还得受点罪。不过,别耍花招,那样我不敢保证你的这双腿是否会健全。放下他来——”
      他被勾着摔在地上,痛楚随着尘埃飞扬的时候,像闪电击中又有一股强大的痛苦击倒——这一次是环眼劈头一棒,还没缓过神来‘嗯地一下头就耷拉下地了,昏厥了过去。
      “快,反绑了。”环眼人吩咐道,“免得他捣蛋。”
      五花大绑扎了个结结实实,还用竹篾绕了脖子死结,像牵牲口一样揪着走。爱摇摆头的这位比较憨厚的中年人,把一壶清凉的水全都倾倒在巴彦特的头上。少倾,他苏醒过来,像刚睡醒,睡眼朦胧充满迷茫的样子,又看看牵着绳子回首看他的哥儿俩:
      “这样很好,就不用担心我搞什么鬼名堂了吧。既然我是去见法老先生的,我就不会在你们面前耍把戏了,你们放心就是。”
      “你真是缺弦,斡古诺先生尸骨未寒,你又找上门来送死,正愁找不到呢,唉,缘分,该你送斡古诺先生他不寂寞。”
      “这就叫皇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可以跟拧种较劲,可你能跟儍较得过劲吗?”
      哈哈,啊哈哈……一阵开怀大笑。
      巴彦特不蕴也不恼,既安静心也平静,倒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他只管径直走路,眼睛要把沿途的一草一木都刻画在心里——他盘算这条有惊无险的路或许将来的某一天能派上用场,如果不死的话。他后悔不动脑筋所带来的灾难,同样脑筋不够用带来的灾难更可怕。沿途欣长的修竹,毛路在其穿过;巉崖在头顶魏然矗立,撞破了天空的云朵;‘百年的劲松直抵苍穹,和挺秀的橡栎树昂俯顾盼;山泉、瀑布、旋涡般的碧潭、刀削斧砍般的林石峭壁与沟壑相连的涧谷、还有凌空飞堑的锁链铁桥……复杂、险峻、而万象丛生的危险无处不有,哪一出都是鬼门关,哪一出亦是阎王殿,稍有差池性命就难保矣。
      斡古诺的灵堂就设在先前婚礼场地的毗邻,因为那里有一座象征他们部落灵魂的神秘建筑——洁灵堂。那是一座被潮湿和青苔所包裹的年代久远得斑驳、腐朽以致于快坍塌的石头建筑,他的古拙的圆木房顶上矗立着一把状似浑天硅,尖利的锋刃直指天穹。此物有上承天意下顺地意之意,无比庄严、凝重、肃穆、恢宏,把生生不息的生命安“天主”的意愿,让灵魂回到“圣友‘当中去。而斡古诺现在正在通往“圣友”的途中——
      斡古诺头朝着洁灵堂神圣的方向,也许是他们所愿望的通往极乐地方的方向。他被雪白的花的海洋所包围,看上去是那么地美丽、庄严,又活泼得忍不住想牵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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