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人劫持李先道一口气就在迷宫似的山涧与密林叠嶂之间跑出有十几里之遥。可是老妖人一头跌倒,再也无论如何也立不起来了,就是一头濒临死亡的驴子,没有一点兽性可发。李先道一看这茫茫大山云蒸雾绕,鸦悲猿号凄惨至极。可是,他懵懂着竟无法辨别方向,心想是一定要陪定要死的驴子于深山。
“李医生,你不会撇下我不管吧?你看,我实在是不行了,挽留不得你,要溜请尽快。”
“我是想过,可是我迷失方向了。”
李先道坦言相告。
“我告诉你,记好了——从这里出发,沿着山涧到底,翻过一道小梁,再顺着大的河谷走到两个绿滢滢的水潭。要记住,往右上方走是斡尔塔人的地盘,往左上方是去往安河你家的方向。”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也许是人之将死其心也善吧。况且,我们并不冤仇,我死,没有理由也要你陪葬。”
“我不能走。告诉我该怎样帮你?”
“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是你的诚实使我改变了注意。”
“我浑身无力,比灌满铅还沉重。我知道你医术无边,定会有办法的。我中他的毒又因运功打斗,已经散布至全身。眼看就要分出胜负,不较量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也不敢保能有十全的把握让你脱险,不过我尽力而为,不要说话,我开始了。”
李医生早在心里盘算好——荆棘刺迅速刺进十宣血,并释放出晦暗的血液。理应是用银毫针,那不过是书本传授的技法,可是适逢这特殊的环境,就只能活学活用了。此血督领任督、奇经八脉,谓之穴位之统督。它不但能回阳救逆,拯救生命于危机之时;不为人参透玄机的更是针刺放血使血气不回归心筋,气血外流必然导致淫毒外走,这才是施治的关键所在。
老妖人面露欣慰的笑容。
这还不够,旋即针刺人中、百汇和合谷,相辅相成,如同君臣佐使主次分明,共奏其效。
“最后一项是把你的舌头尽量探出来,能伸多长就可能地神多长。别怪我非常时候非常治疗。”
这也是他的收宫之作——,此乃心经之脉,名为金淋腺,开窍于口。一针下去,嫩滑的舌头顿时鲜血盈口,比搏斗中五脏六腑具裂时的样子还要惨烈。
“你的血液太多,我要给你多放一些。”
妖人居然还能顺利地把李先道引领回山寨。
李先道从老妖人的女人口中知晓他的名字叫巴彦陀,族谱上不曾有过的民族——翰伦卑族。他是部落四大护卫之一,生性好斗。他的妻子为人谦和,说话透着女人温婉的灵光。而且她相貌并不丑,还可以说是一个曾经十分风华的美女。只是她好像碍着某种难言之隐,闪烁其词;想说出来,又有顾虑,还是没能说出来。围坐在火炉旁还有两位把自己很不见外的翰伦卑部落的医生。他们一致的目标都是围绕巴彦陀的病情展开——
“巴彦吉庆老弟,你平日里倒是颇有建树,今日为何不开口说话拿个主意?”
“你何从不知,我平日里主要搞些个日常杂病兼些金创外伤,对这路却是不甚熟悉,巴彦胡特兄弟。”
“一点不假,我们翰伦卑人向来光明磊落,药草是用来救人治病而不是用来做伤天害理的事的。”
“我建议还是尽快请我们这位汉族兄弟吧,既然巴彦陀能安然返回,他的能力是不容怀疑的。对不起,李先生,请恕我直言,主人把你带回来就事先考虑过我们这点能耐,必然是有他的用意的。事不宜迟,我们莫要磨嘴皮子,巴彦陀还躺在床上等待急需治疗呢。”
在说话的时候,李先道的心就很纠结,并不是两个男人的说话让他不好下台,而是他纳闷,以旁观者的身份从一个医务工作者惯有的眼光去看待某件事就大不一样了。按人情常理夫君突遭不测其女人自然而然会忧心忡忡,面容、神情、举止,焉能有无动于衷,甚至是反其道而行之。
“我看这样吧,”李先道不慌不忙地温和的口吻说,“谁来挑这大梁,征求一下巴彦夫人的意见如何?”李先道貌似城府空洞的样子,眼巴巴瞅着大家。
“这……,”巴彦胡特的汉子陡然语塞,老鼠样环视的眼睛充满警觉。最后一眼是从巴彦夫人身上划过去的,像贼人的眼睛一样飞快。
巴彦吉庆倒是不露声色,一脸茫然无邪的样子。“这——未尝也不是不可。”
“各位叔叔们好。”进来并且很有礼貌地说话的小伙子,走路带着风就到了近前。后面跟着的这位要腼腆得多,或许是不喜欢讲话的缘故,所以一直没吱声。
“来得好,巴彦特,巴彦陀的大儿子——你们看如何,他毕竟是家里的大男人了,有处理家事的能力了。”
李先道明白巴彦吉庆的意图,但自己现在好像只热衷于第六感觉的探究。不过,有一点他不能说也不敢说,只有在心里对着自己说:“蹊跷,太离谱了。怎么就好像一个人呢,对,就像我记忆深刻的老毒物,简直就是他的翻版。看,他的深陷的眼窝而浑圆的眼睛,他的山根浅挺又略带鹰钩的鼻子,还有他的方蒲团脸型,无一不像;他的体型,甚至他的头发都无一不像。巧合,真的就有这般天巧之合?为什么两兄弟无论从哪里比较都没有一点相像之处呢?”
“我们需要你拿个主意,看用哪位先生合适,我们你是知道的那点本事有限。事不宜迟,你老子还在床上哩!”
“我当然依从二位本族的先生的意见。我知道我们的劲儿是往一个地方使的,作为长辈你们比我更有权决定。”他注视着李医生,眼睛里似乎有话要说。
“那我们就一致恳请李医生受累吧。李医生,你不会推辞吧?我们都谢谢您。”
“是啊,两位叔叔都代表我的意见。我本人也是满心希望、并真诚地恳请李医生救我父亲的命。”
“实不相瞒,我要让大家失望了。”
一语使得众人惊,都不知所措。
“是这样,我切过他的脉——颇使我力量有限,恕我直言不能拯救他的性命。”李先道蹙眉很是为难的样子,语调也有些忧郁。
“这都是债呀,做的孽!”巴彦陀的夫人突然说道:“把我抢上山寨以后就信誓旦旦地对我说,‘绝对改邪归正,可是话都说到扭屁股上了,成天惹是生非、打打杀杀,这不现世了吧!‘
李先道心里一阵紧怵,没想到缘由竟是这样。难
16李医生巧生连环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