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约金，而现在离一个月的期限，还剩23天。
接下来的十天平静无波，生活似乎终于又回到了正常的轨迹上。安流曼在桥头社区的一家便利店里找了份临时工，用来应付生活费，有时她会去看看豆豆。
她根本不需要尴尬地特意跑去四楼，面对有些怪异的豆豆妈妈，因为豆豆总是抱着她的吉祥娃娃坐在垃圾桶旁的条椅上。
安流曼曾问过豆豆，为什么不去和别的小朋友去上学，也不回家，总是一个人坐在小区里呢？
豆豆只是指了指那个巨大的绿色翻盖垃圾桶，说了一句让她寒气直窜的话，
“因为爸爸在这里面，我在等爸爸出来。”
那天，豆豆妈妈依然不见踪影。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安流曼已经换下棉马夹，穿上了加厚的羽绒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佳小区似乎比她工作的桥头社区都更冷一些），豆豆依然穿着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黄裙子，幸好曲奶奶从家里给她翻出了一个红色的长款旧袄，穿在她小小的身体上，还挺滑稽的。
安流曼陪着豆豆坐在橙色的条椅上，看着对面，也就是八号楼门口，那个93岁的老大爷拖着尼龙袋，在两个黄色垃圾桶里翻来翻去。
她自然地想起之前小区门口卖甘蔗的中年男人，自从保安程启国被警察带走，没过两天，中年男人又来摆摊了。安流曼买过一根，八块钱，挺甜的。
“阿姨。”
“嗯？”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安流曼听到这话，心里莫名柔软起来，这孩子才和她亲近几天，就要把自己的小秘密告诉她了。
“好。”安流曼作势整理了下衣角，调整好坐姿。
豆豆抬起头，露出一张天真的、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她双手捏紧了怀里的小牛，两条翘起的小辫子是安阿姨帮她扎的。
她要说出的秘密在她看来很可怕，豆豆曾径在家里的电视剧里看过里面的大人说过类似的话，声音低低的，很沙哑，可豆豆自己的声音却很稚嫩，细细的，像只小蚊子，电视里说出这话的大人身体很胖，还有黑黑的胡子，笼罩在一圈香烟烧成的烟雾中，可豆豆说这话时，身体又小又瘦，像一块脆豆腐，她的头顶是可以直视的、像颗灯泡的太阳，身边有湿湿的椅子、安阿姨和三楼的爷爷。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阿姨，”豆豆用一只小手掩住嘴巴，“我们旁边的垃圾桶是一个‘死亡垃圾桶。”
“我知道啊。”安流曼点点头。
“爸爸就在里面，可是又不见了。”
安流曼没有出声，这句类似的话她也听豆豆说过。
豆豆接着说道，“是妈妈把爸爸放进去的。”
不可否认的是，安流曼承认自己冷不防听到这句话还真有点相信了，毕竟想到豆豆妈妈的模样和语无伦次的说话方式，真有点都市怪谈的感觉。
可是，怎么可能呢？
一个成年男人被扔进这个垃圾桶，又不见了，且没有一个人知道并去报警？不过是一个六岁孩子的童言童语罢了。
安流曼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在脸上，她微微俯身，“豆豆，这件事，除了你和妈妈，还有其他人知道？我的意思是，还有别人看见吗？”
豆豆知道安阿姨已经相信了她的话，所以不介意再告诉她更多一点。
然后，安流曼就看见豆豆收起掩在嘴边的小手，握成拳，接着伸出一根食指指向对面，
“还有爷爷。”
仿佛是听到了这声呼唤，本来半个身子都探进黄色垃圾桶里的老大爷，缓缓抬起身体，高耸的驼峰即使转了半个圈还是显得很圆，他穿着一件蓝色的大褂，露出一口没了牙，干瘪的缩成一团的嘴，点头致意般对两人笑了笑。
安流曼愣住了，难道这是对她刚才问题的回应吗？如果是，安流曼不禁想，一个老头的附和，又能证明什么呢？
第五章 尸体不见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