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疏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先前未结冰的时候我便叫下人们在这里放了诱食,只等天寒地冻鱼儿们寻不到吃的,待冰封湖面之时,便一举拿下。”
对于寻找食物这一技能,她素来是颇有心得。
捞起的鱼儿有七八条,全都被养得肥硕鲜美,沈如疏迟疑了一下,道:“分别给南苑和芜苑送去两条,嘱咐厨房的人用萝卜细细的煨炖,这样做出来的鱼汤最是鲜美。”
她美滋滋地回到衡苑饱餐了一顿,瞧着外头蒙蒙暗的天,打了个哈欠准备去睡觉。
可刚睡下没多久,外头忽然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萧承邑身边的小厮阿且急急忙忙跑来,道:“宫中刚刚来报丧了。”
大郢有民俗规矩,府上若是接到报丧,便以碎瓷器为号,沈如疏细细听了,这瓷器碎的声音不大,不是国丧。
那么,就是东宫了。
太子缠绵病榻已久,这些年用尽了温良补药吊命,果然还是没能挺过去。
桑枝惋惜道:“听说太子敦厚,怎么就这么命苦。”
沈如疏望了眼外面还未下尽的大雪,今年大郢早寒,一入冬便是不祥之征,连着东宫那位太子也薨逝了,可见流年不利,确实是要出事。
她沉声道:“三更天必定要入宫,快去把丧服准备好。”
萧承邑几乎是一夜未眠,听到孔霖来报,面色也未变,只道:“太子薨逝的时候,可有人在身边?”
孔霖知道他想问什么,只道:“听我们安排在宫里的人说,皇后曾去过东宫,母子俩之前有过争执,之后太子便咳血倒地不起,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人便去了。”
他目光沉沉,看了眼案上灯火长明的蜡烛,讥笑道:“郑家倒台,皇后到底是按捺不住了,一个病儿子,在她手中犹如一颗废棋,用之无益,弃之可惜,倒不如杀之而后快。”
孔霖顿声道:“太子本就病重,连年天气又不好。”
萧承启缠绵病榻许多年,本就无力堪当东宫之位,只是因为圣宗皇帝心中愧对嫡子,这些年力保他为太子,殊不知这个位置劳心劳力又遭多人暗算,他这敦厚的性情本就不适合身居高位,这些年于病情又是雪上加霜。
世人都知道真皇后偏爱二皇子,对这个嫡出的太子不闻不问,如今东宫薨逝也算是了却她的心愿。
“殿下,此刻文武百官都在宫外等召,三更天必定宣召。”
阿且已经将丧服都准备好了,马车也备在黎昌王府外面,沈如疏打着哈欠换上了丧服,扭头见王珩急匆匆赶来,道:“姐姐,我父亲刚刚托人来传话,说是圣宗皇帝与皇后在东宫大吵一架,正值风口浪尖上,咱们在东宫外吊唁一番也就罢了,莫要上去触霉头。”
她纳罕道:“帝后吵架了?”
这头儿子刚死,那头爹妈吵上了,可真是稀奇。
东宫外,文武百官乌泱泱地跪了一地,圣宗帝站在高台之上,旌旗迎风猎猎,他伸手扶住旗杆,身子佝偻微躬,有种说不出的暮年之感。
人生三大悲事,其中一悲,便是晚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第四十二章 人生三大悲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