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你给我放着哨,有人来了你就咳嗽一声。”
\t“你要做什么?”
\t“投毒!将邵伟春家里的猪药死,让他过不好年,也替你和舅舅出这口恶气。”陈广民知道了栾建银的来意了,他在家中听他和父亲商量过。此举正中陈广民的下怀。陈广民知道,邵小燕他暂时还抢不到手了,他应该做的也只有拼命地报复和陷害。
\t“行!你去,我在这里?着。”陈广民当应着,将自行车骑到邵小燕家西墙角的隐蔽处,两只眼睛机警地盯着四周。
\t栾建银经常替陈英达摆平事情,这种投毒的事情他经常做,并且知道应该怎么做。他猫下腰,接近邵小燕家外墙,邵小燕家的外墙有一个半截土墙,是用来遮风的。半截土墙的里侧是个小粪坑,粪坑里的土粪已经运到山上的地里,形成一个土坑。土坑里堆积着从马圈挖出来的马粪。栾建银踩着马粪,爬上半截土墙,又踩着半截土墙的墙头攀上大墙,然后跳进院里。
\t栾建银之所以敢直接跳进院子里,是因为他知道邵伟春家里没有狗。本来这样的活计夜里干把握最大,他白天是来踩道的。但是,既然已经碰上了前来挑衅的陈广民,莫若现在就做了。因为明天就是邵小燕的喜事,在她的喜事到来之前,理应让她心情不好。
\t他蹑手蹑脚地靠近猪圈,见猪圈的门子开着,里面一只猪都没有。他刚想抽身跳出墙来,邵伟春家里的屋门一开,邵伟春正在向外送客人,说话声音已经传了出来,栾建银来不及多想,一纵身跳到猪窝里,就地一滚,滚到猪圈的一角,由于岁数大了,事情来的突然,就地滚打得又不怎么标准,还闹了一个嘴啃地,将一块猪屎不情愿地吃到嘴里。
\t“呸呸!他妈的,吃上好东西了。”栾建银急忙用手从嘴里往外乱抠。他不管这些了,先藏起来要紧。
\t“都准备差不多了,亲戚朋友也都通知到位了。”这是邵伟春的声音。
\t“这样我就放心了。大车定好了吗?”这是媒人张大嚷的声音。
\t“定好了,让海子的爸爸赶车,也没有多远的距离,几分钟就到了。”
\t“如果人少,就用你的手扶拖拉机就行,一个换手巾,哪有那么多讲究。”
\t“我也是这么想,可是我爷爷不干,图个吉利呗。”
\t“酒和菜都备好了吗?杀猪了吗?”
\t“都备好了。猪也杀了。今天一大清早,就拉到我弟弟家去屠宰了。现在已经全部弄完了。”
\t“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我这个媒人就放心了。哈。”张大嚷与邵伟春说说笑笑,被邵伟春送出大门。
\t猫在猪圈里的栾建银真是特别地窝火。没想到还是晚来一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这事办的,实在不怎么地道。好在邵伟春送走张大嚷后,并没有到猪圈来,他才逃过一劫。
\t陈广民躲在邵伟春家的西墙外为栾建银放哨。这里是两家之间的胡同,属于背阴地带,冬天有风袭来,显得格外地冷;两家一些腐烂变质的东西也喜欢往这个胡同里扔,使这里越发地龌龊。陈广民忍着冻痛,缩成一个乌龟样,在哪里贼眉鼠眼地?望。突然,从墙西的那家里,泼出一股脏水,正好浇在陈广民的头上。滴水成冰的腊月天,搂头降下脏水,陈广民的脸上和嘴上尽被脏水,陈广民“妈呀”一声,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丧失了坚持下来的意志,他也不管栾建银了,骑上车子,仓皇地向家里急奔。
\t躲在猪圈的栾建银,见邵伟春回了屋,关了屋门,才敢从猪圈里爬出来。他拍了拍粘在身上的猪屎,轻声喊着“背兴”,踩着猪圈墙,翻出院墙,来到了院外。他知道陈广民在西侧胡同帮他?哨,就过来喊他。他钻进胡同,不见了陈广民,他正在寻思陈广民去了哪,从墙西的那家,又搂头泼过一盆脏水,栾建银闭嘴慢了点,一些脏水进了嘴里。栾建银感觉出来了,是杀猪褪猪毛的水。
\t栾建银受此一击,扯着嗓子喊:“杨六子,你没看到爷爷我在这吗?泼哪门子水!你等我找你算账!”原来,这西院的主人姓杨,排行老六,村里人都管他叫杨六子。
\t西院泼水的人喊着:“你是谁啊?怎么,大冷天的到垃圾胡同打圈子,发情也不看看地方!你快走,再不走,我还接着泼水,我家杀猪褪猪毛的脏水多了,直到把你冻成冰棍为止。”“哗”,一盆脏水又从西院泼出,只不过这次尽量避开说话人占据的位置。
\t栾建银暴跳如雷。他活到这么大了,还没有人这么给他亏吃。舅舅在风水沟村说了算,他从年轻时就给舅舅当打手,都是他算计别人,还没有人敢算计他。他从胡同里窜出来,直奔杨老六家门口。
\t“开门,开门!杨老六你开门!你将我冻坏了,你要给我看病。”栾建银疯狂地捶打院门。
\t杨老六急忙放下脸盆,迎了出来。他见是栾建银,是村委会主任陈英达的外甥,如何惹得起,赶忙满脸陪笑:“对不起,栾哥,怎么泼到你了?实在对不起。来,到屋热乎热乎,正好我杀猪,刚想要请你过来吃杀猪菜呢!你来的正好。我还有一瓶好酒,正好咱哥俩就着杀猪菜喝上两盅。”
\t一听说有酒,栾建银乐了。栾建银是个酒鬼,见着酒就挪不动退了。今天因祸得福,居然有酒喝,刚才的不快早就忘到脑后了。
第078章:冒坏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