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吟罢,张謇、江导岷、孙支厦都默不作声,逾时才鼓掌,齐齐赞道:“好词,好词!”
张謇忖了忖,道:“我看呐,你不妨请李叔同为校歌作曲。”
生活在清末民初的人,谁不知李叔同的大名?音乐、美术、书法、戏剧无所不精。其人更以其风流逸事而每每受人关注。
这一年,李叔同才三十五六岁,正值盛年。
江谦听了这话,倏然间拍拍大腿,道:“老师说得是,再没人比他更合适了!”顿了顿,他又道:“不只是谱曲,我还想聘他执教国画、音乐。老师以为如何?”
“好!自然是好啊!”
四人一齐笑开了,笑声朗朗,煞是愉悦。
2
正在此际,陡然间听得外间走廊上传来两人的闲聊声,四人先前不甚在意,不一时听得他们竟论起了张謇,不由噤声屏息,倾耳以听。
“你说的可是真的?啬翁竟然还卖过字?”
“可不?你一个苏州人,自然不知。”
“那你说来听听。”
“一早,啬翁为了给大生纱厂找钱……”
“这叫募股,募集股本。”苏州口音的人忍不住打断他。
“差不多嘛。”
“你接着说。我不纠正你了。”
“募股,募得不顺利。怎么办?连从上海回通州的路费都快没了。啬翁想来想去,不能空手而归啊,迫不得已便做起了卖字的活计。后来,大概是觉得这门活计还做得,啬翁他老人家啊,又到上海去卖字。”
“啊!还上瘾了啊!”
门外的惊愕之声,听得屋内四人忍不住噗嗤一笑,旋又竖着耳朵听他二人聊天。
“对,对,就是上瘾了。后来,就更有意思了。啬翁过不了多久,就要卖一回字,有时还在报纸上刊登什么卖字广告,明码标价。”
“天哪!还有这事!都什么价?”
“?悖∽丛??淖郑?裁醇鄱贾档钡摹W艿睦此担?前蠢嗬词涨??毫?⑵痢?袷椤⒉嵋场⑹志怼⑸取??疾灰谎?摹!
“这钱……都……啬翁怕不是比那盛宣怀还富?”
“你这话就说岔了。啬翁何许人也?岂会为了个人腰包而卖字?你看,我们通州,育婴堂有了,残废院盲哑学校也有了,不比你南京、苏州差!别的不说,光这些公益事业,不得费老大一笔钱了?”
“你是说……啬翁是为了这些公益事业筹钱,才登报卖字的?”
“正是!”
门外的通州汉子语声高扬,满是与有荣焉的自豪。
听至此,张謇也才想起自己登报鬻字之事。
彼时,他在广告中称:“今发起通州新育婴堂,自三十二年九月开堂,至三十二年十二月初,收婴逾千数,原有经费仅银元四千,而用逾二万,……婴来又不可止也。仆不自尽其力,无以对凡应寡之人,而确为之自尽者,惟有鬻字。拟自三十四年正月元旦始,凡欲仆作字者,请皆以钱。钱到登记,字成即交,按季鬻满五百元即止。仆字不足道也,而以鬻字之钱当所育婴,百余婴之命绕于仆腕。”
数日之内,张謇租住的宅院里,门庭若市,热闹得跟过年一般。
张謇忆起往事,呵呵笑道:“未想到,通州百姓还念着我的好,那我这趟老家,就没白回。”
四人相视一笑,复又举杯。
孙支厦偷偷向江导岷眨眨眼,二人心领神会,“砰”地一声碰了杯。
——————————————————————————————————————
【注1】2001年,这首校歌被定为南京大学的校歌。
第94章 师昭狐媚竟如何(1)(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