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用心吗?
张謇摇摇头。这就难怪纸媒会说其他人是“以视察为名而一般泛泛走马观花者”了。虽则,张謇是他们口中的“知识精英兼实行之勇观光者”,但仍为那些贝子、大臣觉臊得慌。
可这些,是他张謇改变不了的现状。
念及此,张謇仰天长叹一声,颇觉无力。
6
五日后,张謇又照计划参观了大阪造币厂、水源局。
不参观则已,一参观,则又有一番“收获”。
造币厂中,局书记为表敬意,拿出《来宾录》请张謇题名。张謇欣然题字,对方见他的字端方有度,笔法谨严,不由赞叹不已。张謇忽而心思一动,往之前几页一翻,想看看还有哪些大清的王公贵族,或是商人来过。但见振贝子、那侍郎之名皆在其中,可惜“振”字错写成了“震”,侍郎的官衔也未写全……
他们的本名是载振、那桐。
亏得现下已摘了眼镜,否则张謇当场便会惊得掉了眼镜。
到了水源局中,张謇有意再细看了《来宾录》,只见“贝子戴振”依然写错,侍郎的官衔依然未写全。
张謇脸上一阵赶一阵的发烫,恨不得给他们补上去。
最终还是放下了笔。
7
丢人现眼的事儿,一茬接着一茬。
来日已有十余日,张謇已经进了好几次劝业博览会了。除第一次是通馆浏览之外,每一次都是细看其中的某一馆。
到了十二日,张謇进了通运馆。
交通运输,是这个展馆的展陈内容。
张謇且看且记:“舟车法渡咸备。最精者,环球航路之标本,内国山海之模型,台湾模型极精审。”
写至此,张謇的笔突然顿下了。
这只精美的模型,上面写有“台\/湾”的部分,被标注为日\/本的势力颜色——黄色。
这是为何?
依《马关条约》,台\/湾已是日\/本的一部分,张謇哑口无言,强自压下心头的怒火。再往后看,中国福建诸海口的颜色,竟然也是黄色的!
张謇看得怒从心起,暗道:日\/本这是想把福建也吞并了么?竟然把福建沿海也划入其势力范围!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不对……
张謇按捺住怒火,冷静下来,又寻了策展人去问。对方似乎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轻飘飘道:“你们的贝子已经来看过了。他也没有异议。”
思忖一时,张謇回道:“福建尚属我国,您这么做,侵害了我大清帝国的海权。”
对方盯他一眼,再盯他一眼,最后垂下眼帘,开始看报纸,同时似笑非笑地说:“帝国……哎,我这还有事儿呢,您忙去罢!那个……小心您的辫子、长袍马褂,别夹门缝了。”
与人争吵,未免有失体面。
张謇没有与之争执,转身就走。但这人这话却似烙在他心上一般。当他走出办公室的那刻,略略收了腹,慢腾腾走出去,像是担心辫子、长袍被夹住一般。
第62章 忍看图画移颜色(3)(4)(5)(6)(7)[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