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江淮五才子”也只能各奔东西了。
张謇心里凄凉无限,不禁生起朱楼之叹。正在此时,张謇收到了张?的家书,书中说,他将被调往贵溪县暂代县令。因为要照顾父亲,张?并未随来,张謇赶紧回书让他赴任。
正待收拾行装,张謇突然被朱铭盘叫住。
朱铭盘把手上的两封书函亮了亮,神色复杂地递给张謇。
“这是京中送来的。”
“京中?”张謇微微一怔,拿过书信。却见那两封书函,分别是李鸿章和张之洞寄来的。
书函中的内容也很接近,希望聘请张謇入幕,薪资极为丰厚。聘书写得很诚恳,但张謇却觉得它们有些烫手。
“季直,你是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继续读书考试。”
虽知张謇为人,但朱铭盘还是吃了一惊,低声问:“李,zhong,堂倒也罢了,咱们不能做袁慰亭那样的人;可这两广总督的面子,你也不给么?”
张謇叹了口气,道:“筱帅待我至厚,我岂能在两三年内再投他人?况说,我不入李幕,却入张幕,对于张总督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话说到这里,不必赘言。
朱铭盘深以为然,道:“还是你想得周到,那你专心读书,替我们几兄弟挣个功名回来。”
张謇苦笑一声,科考的阻塞、母亲恩师的先后离世,只让他觉得万念俱灰,沉默一时,不禁叹道:“考了这么多年,我也乏了,若非为了父亲……”
“季直,此言大谬,”朱铭盘正色道,“方才我只是开玩笑的,功名是你自己的,责任也是你自己的,‘王臣蹇蹇,匪躬之故,你当初说得那般好,如今可莫要忘记。”
听君一言,张謇这才稍稍振作一些,缓缓颔首。
作别朱铭盘,张謇返回通州继续为母守孝,正在这时,袁世凯的叔叔袁保龄又寻上门来,代李鸿章下聘书。张謇拿出早已想好的托词,婉言拒绝。
袁保龄有些为难,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季直是因为小侄的事情生气么?”
张謇未料他会这么直接,只能否认道:“不是。”
“其实,这孩子一早就想投李,zhong,堂门下的,不过,念及zhong,堂门下之人,皆有功名在身,怕被人看不起,这才寻了别的出路。人嘛,初心如此,情有可原,是不是?我也只是帮他达成初衷罢了。”
袁世凯之所以能很快转投李鸿章门下,与袁保龄为他牵线,请周馥代为推荐不无关系。
张謇静静听完袁保龄的解释,唇角微微一搐,淡笑道:“人各有志,自然之理。当初,我和日新兄是发过电文去批评慰亭,但这已经过去了。只是……”顿了顿,又续道:“既然人各有志,那么,山水不相逢,或是更好的选择。”
袁保龄心知劝不动张謇,只得失望而归。
张謇在老家通州,一边读书一边守孝,直到十月间,才动身去了一次淮安。
第14章 更谁冰雪庇孤寒(4)[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