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这几日的青州城比起往日来说,死寂了太多。
他去太守府里当值的时候,来来往往都是官兵,每天都有因收留不明身份的外来人的百姓被拉进来询问。
若是始终问不到什么消息,就是一顿毒打,关在大牢里,连饭都不给吃。
中途还打死、饿死了好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和他是同乡。
他不免有些心有余悸。
幸好那日那位江公子早早就走了,若是多住几日,那么今日来的何止一个王大娘。
他轻叹一口气,心下只道,只盼这些事早早过去…
青州城能恢复往日宁静就好…
“爹,你在想什么呢?”苏妍妍在一旁看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
苏长林看着苏妍妍那张越来越发标志的小脸,没了别的念头,有些欣慰地笑笑道:“没什么,爹只是在想,当初我牵你回来的时候也就到我膝盖那么高,如今已经亭亭玉立了,妍妍啊,我和你娘都已经老了,我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只盼你能平平安安就好。”
苏妍妍心底一股暖意涌过,她知道一定是今天的事情让她爹生出了感慨。
她拉住苏长林的胳膊,头靠在他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健壮的肩膀上,她扬起笑脸道:“爹,我一定健健康康的,你和娘也要长命百岁,马上春天来了,我记得你牵我回来的时候就是春天呢!”
苏长林抬头望着月亮感慨道:“是啊,春天要来了。”
“爹,我要去放踏青!”
“好!”
“我还要去放风筝!”
“好啊,不过爹很久没做风筝了,手都有些生了。”
“没关系,只要能飞上天就好…”
…
苏妍妍当晚做了一个新的梦。
梦里。
她站在城楼上远远望着江渊立在青州城门前的那片空地上。
四周草长莺飞,郁郁葱葱,是春来之景。
可他满目苍凉,仿佛像是经历了什么令他已然绝望的事情,他还提着那把燎原剑,月白长袍上斑斑血迹…
她再一转头,望进青州城内,竟然和往日悠闲安逸的场面不同,里面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全是人们的哀嚎和啼哭…
这是怎么回事?
是梦?还是现实?
爹和娘呢?
她浑身上下突然冷到极致,像血液都凝固了一般,痛心切骨的寒冷,险些让她窒息…
“妍妍…”
是谁?是谁叫她?
谁能告诉她,她所熟悉的青州城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
“妍妍…”
…
苏妍妍猛然惊醒,一睁眼便见苏长林和赵氏在床头举着灯烛望着她,眼里都是担心和关切。
她大口喘息着坐起身。
爹和娘在这里…
赵氏抬手轻抹去她额角的汗水和汗水,柔声道:“你是做了噩梦吗?怎么这般吓人。”
“娘…”她轻唤一声。
她做了一个好痛苦好痛苦的梦。
苏妍妍张嘴刚想说,脑海里那个梦便又模糊了…
又…又是这样!
苏长林看她苍白着小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伸手轻轻拍了拍苏妍妍的头:“没事了妍妍,有爹和娘在呢。”
苏妍妍闻言点头,她在梦中看到场景,让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还好只是个梦,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到。
只是这梦的感受也太真实了吧…
她缓了缓神道:“没事了,爹娘,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梦到什么了,又是哭又是叫的,差点没把我和你爹吓死。”赵氏见她好了些,面色又如平常一般。
“我又哭又叫了吗?”苏妍妍疑惑问道。
她在梦中只觉得很冷,其他啥也不知道。
“那可不!我还以为你魔怔了呢。”赵氏帮她掖了掖被角又道:“好了,既然没事,那便快睡吧。”
说着说着便和苏长林出了屋。
苏妍妍哪里还睡得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摸到枕头下,那块被把用布包的严实的玉佩。
她又将它拿出来反复观看。
江渊最近怎么样了呢?
不知道如今他是怎么样的处境?
只是青州城如今这局势,她铁定是出不去了。
…
城外破庙。
落落在高热中醒来的时候,便见江渊坐在一堆篝火旁,她立马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使不上力,只得作罢。
她轻开口道:“少主…”
江渊在擦拭着他的燎原剑,被篝火映衬着长眸里光影明明灭灭。
他面无表情开口:“为什么要去送死?”
落落听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少主,我不是去送死,我只是…我只是恨。”
“所以就想去杀之而后快?”
落落竟不知如何开口…
江渊又道:“青州城自那日后开始戒严,只许进不许出。”
落落闻言突然有些慌乱。
“他们一定是冲着你来的!”
因这几日她都是昏迷着的,这才记起,当日她能逃过一死,是少主救了她…
如今…如今定是被他们发现了。
而来的人竟是羽云期!是那般不择手段的人!
她忍不住流下悔恨的泪水,这一切都违背了她的初衷…
她一直不都只是希望少主不在搅进这些事里。
可她一但听到燎原军的消息,她就忍不住。
忍不住心头的恨意,她要去看看是谁来了青州城,是谁杀了燎原军的人…
却不想就这样暴露了少主的行踪…
她又道:“少主,你快走吧,趁着他们没有发现你!去随便什么地方也好!”
江渊这几日睡得浅,没在做梦了。
不过萦绕在他心头的疑云还是未能解开。
他俊脸含煞,狭眸微眯,冷凝的目光掠过篝火。
他想,既然人都来了,他倒想要看看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
第二十四章 苏家祸事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