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正坐于房内。
他将书信写好,再交由柱子。
本来说好回去成婚,结果天降暴雨。
按目前雨势分析,他肯定是回不成了。
就算能回去,必定也要延期。
思来想去,还是推迟婚期的好。
写完信函后,他便提笔撰写谏书。
“唯二十九年,时至中春。平闻古之范蠡李悝有平粜稳粮价,旬日前关中米石三百钱,窃以为过。五大夫草言:故善平籴者,必谨观岁有上中下孰。大熟则上籴三舍一,中熟则籴二,下熟则籴一,使民适足,贾平则止。小饥则发小熟之所敛,中饥则发中熟之所敛,大饥则发大熟之所敛而粜之……”
这份奏疏虽是他写,但署名还得是秦草。
毕竟,陈平可没有任何官职傍身。
想给皇帝献言的人一大把,岂会容易?
这份谏书其实就是他提到的草平仓。
籴,就是入米买米。
粜,则是出米卖米。
陈平写的很详细,逻辑条理都极其清晰。当遇到丰收年时,草平仓出钱收购粮食,稳定粮价,免得粮贱伤农。这么做可以囤积大量的粮食,不光可用作军用,也能用以赈灾。
当遇到天灾人祸时,草平仓则开仓放出积压的陈米。避免粮价飙升的同时,当地官府还能因此而盈利,可谓是一举多得。
下笔前,扶苏特意去问过张苍。
张苍学究百家,能力出众。
且最为精通算学,也是指出些许问题。
按张苍所言,草平仓的确是个好法子。但若使用不当,同样会出大问题。要是遇到贪官污吏,这草平仓不成他们谋利的手段了?
他想的当然有其道理。
毕竟,人不能太过理想化。
张苍乃荀子高徒,昔日也曾混迹于稷下学宫。学宫内也常有论辩,包括人性善恶也经常争执探讨。荀子作为学宫祭酒,他秉持的观点则是人性本恶,是谓:凡人有所一同。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
自然,张苍也会受到影响。所以,他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人性。倒不是说他错,只能说他更为现实,考虑的更多。
对于这些,陈平也都考虑到。
……
伴随着淅沥雨声,陈平很快写完。
因为这篇谏书,他早早就已打好腹稿。
他的未来,皆系于此书。
他推迟婚期,就是想得到更高的爵位!
陈平并非像秦草这样的人。
他极其渴望权力地位!
少年游学,壮年受辱。
这些,他都记在心里。
终有一日,他也能如庄子笔下的鲲鹏。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写好了?”
“嗯。”
秦草接过谏书,扫视几眼后就点了点头。毕竟是未来的大佬,字迹也就比他差了三分。行文流畅逻辑清晰,内容一目了然,反正比他写的要强多了。
“平,你不是喜好黄老之术吗?”
“秦君有何问题?”
“这谏书里你还引用了商术?”
“……”
一时间,陈平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是喜好黄老之术,却不代表其余的并未涉猎。只能说了解的不如那些先贤透彻,但基本也都知晓。
“咳咳咳,咱先去吃饭。”
桌上摆着诸多饭食,大部分皆是河鲜。
这雨下了足足四天四夜,也就今天雨量稍微减少了些。因为这事秦禾急得是团团转,冒着大雨没事就跑田地里头看。得亏是以起垄栽培,能排些水,要不然减产都是轻的!
“今日怎会有这么多河鲜?”
“问这俩夯货。”
秦草指了指李鹄二人。
胡亥浑身都湿漉漉的,站在墙角蹲马步,冷的是瑟瑟发抖。
“额?”
扶苏旋即在旁解释起来。
胡亥今早想起辛辛苦苦做的水车还在岸边,便拉着李鹄去找水车。结果水车早tnd没影了,反倒是还有不少河鲜。艺高人胆大的胡亥顿时就飘了,当即就要和李鹄一块摸鱼。
然后……然后他就真的飘了!
因为腿抽筋的缘故,险些溺水而死。要不是英布及时跳河里头把他捞起来,他现在应该已经去见大秦历代先王了。
知道此事,秦草把他们是一顿狠喷。
“淹死的,那都是会水的!”
这俩夯货差点没把他气抽过去。
冒着大雨跑去河里摸鱼?!
现在河水极其湍急,就是正值壮年的擅水之人都不敢下河。这俩牛犊子不知天高地厚,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就直接下河,没死真是他们命大!
“我摸鱼无罪!”
李鹄愤愤然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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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无根浮萍,天灾无情[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