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来，窗户外的天空阴云密布，漆栩几乎一夜没睡。
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她看准时钟，刚刚七点就行尸走肉般地移动步伐朝着陆业琛的病房走了过去。
漆栩套了件淡棕色毛衣，紧实地裹住有些冷得轻微颤抖的身体，也为了严丝合缝地挡住自己右手臂上昨晚不注意又挣得渗了些血的那道伤口。
她本能地想，这样陆业琛就不会过于担心自己了，又自嘲似地扯扯嘴角，现在的陆业琛也许只会默念她活该。
走进陆业琛病房的时候，陆业琛正低头翻阅手里的文件夹。
漆栩还未启唇，只是被听到脚步声，陆业琛立即应声投来一道寒光，眼里燃烧着怒火。
他从文件夹里取出厚厚一叠照片，手指的力道将照片一角捏皱。
漆栩本以为会被这沓子照片狠狠砸在脸上，可陆业琛没有，他深深地呼吸，将手里的照片一张一张摊开，排列着摆在漆栩面前。
动作很慢，照片上的画面就是对漆栩一刀一刀的凌迟，她甚至没办法集中在那些刺眼又荒谬的画面里，按捺住想要去扬了那叠照片的冲动。
语气极其轻佻，“陆总还有这种爱好？”漆栩尽量隐蔽地掐着自己大腿外侧，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冷静。
照片跟昨日陆咨达展示给她的是一样的，不，应该说比昨天的更清晰，甚至用了视频技术将那块跟她身上并无异的胎记处理得更清晰醒目。
漆栩平生第一次感觉人的腿可以这样酸软无力，她只能停在原地，不敢随意动作，以免露馅。
陆业琛声音冰冷依旧，连眼神都不再给她，“解释。”
她无声地咽了咽口水，指甲快要嵌入手掌心，费力地扯扯嘴角，伸手够了张被陆业琛展示在医院白色被单上的照片，装出习以为常的样子，将照片随意夹在食指中指间，尽量漫不经心地说：“你看不出来吗？”
陆业琛完全失去了耐心，甚至是一贯的冷静姿态，一把掀起被子，照片飞得整个房间哪里都有，他下了病床，漆栩才发现他的腿上也包着纱布，所以迈出的几步有些颤巍。
看起来短短十天，陆业琛就瘦了许多，脸也变得瘦削，还有些没剃太干净的胡茬，显得整个人都很虚弱，但还是仅用一只掌就牢牢箍住了漆栩的下巴。
她随着陆业琛的动作不得不仰起头，直直对上结冰的湖底一般凄冷的眼神，听他说：“我让你说。”
漆栩不自觉地落了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沾湿陆业琛的手指，她紧闭着嘴唇，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嗓子眼。
过了很久，才道：“我没什么好说的。”可她却感觉没流出来的眼泪都堵回心脏，变成血顺着碎片浸染每个细胞。
更让她心碎的不是失去记忆后的陆业琛的误会，而是他此刻脸上的神情。
陆业琛简直被一连串无所谓的回答深深刺入骨髓，但又极力克制住维持着平静，雕塑般完美的俊容盛满了难以言说的痛苦。
“我对你不好？我害过你？”陆业琛竭力抑制住愤怒，不死心地问：“到底为什么？”
“没有。”
第51章 心甘情愿为我挡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