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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对错[1/2页]

浮沉止 季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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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怀玉笑了两声,不过笑得有些敷衍,又把头低了下去,聚精会神,眉头微皱,似乎那黄信上写下的文字更吸引他。想来也是,南怀玉专门去书院询问的黄信,其上给出的消息一定是针对时下勃州之事的,如今勃州之事的不寻常连他都看出来了,几十万灾民忍饥挨饿,流离失所,人命关天,紧要万分,在南怀玉心里想必比个输急了红了眼打架的跳梁小丑要重要得多。
      范之德不笨,自然也看出了这黄信的紧要,自己这位大人自太宗朝末拜相以来,在混乱的大栾朝堂里做了近三十年的“不倒翁”,不光屡遭陷害设计不倒,反倒前些年封了爵位,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其中缘由除了百姓的拥戴,民间口口相传的声誉之外,靠的更是对政敌的攻讦手段反应迅速,借力打力,他既然看出来这勃州事不同寻常,恐怕也想着借勃州之事做些文章,这几日大人总把他那《救危亡十谏书》拿出来斟酌字句……估摸着跟这封谏书也有些关系。
      平常这两三张纸南怀玉恐怕只用平扫两眼便能看个清楚,可对着黄信上写着的工整小字却近乎于逐字逐句的读,半天不见动下眼眸。收了收神,范之德不再关心那头,守好大人的安危,等大人的吩咐便行,其他的事情他也不用去想,多动了脑子只会费心劳神,饿了肚子可还要再吃宵夜。
      不过黄信紧要归紧要,邸报好玩归好玩,范之德嘴上还是?N啵个没停,南怀玉大多时候事务缠身,处理紧要事务的时候一心二用,一边听自己讲些有的没的解解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怎么还是西秦棋院的事?一连两件还都是下棋的事,还真是庙小妖风大……明年仙会前的天下弈照例在西秦知白府办,不过这回估计全天下的棋手都得去争一争了,大人,不妨猜猜这位小秦帝拿什么来当‘棋圣的彩头?”
      南怀玉眼睛都没眨,揭过一页书信放在底下,眼神又陷在第二页黄信里,平淡道:
      “能拿出什么东西?西秦能拿得出手的不就是那些东西,剑冢的名剑,要不就是什么奇珍异宝,灵草妙药什么的,不过东王如今把持朝政……嘶……”
      他扬起眸子,突然觉得有些问题,盯着范之德说道:
      “这个邸报的遣词倒是有趣,我还愣了一息才反应过来,这邸报上写的小秦帝拿什么当彩头?不是东王拿什么当彩头?”
      范之德没明白过来,不知这位大人又看出些什么门道,又在邸报上寻到那句话,痴痴答道:
      “确实写的是小秦帝。”
      南怀玉突兀笑了一声,捻着黄信一角的右手也微微松弛些下来,说道:
      “有趣有趣,我算着近几年这位‘傀儡的小秦帝也快加冠了,等冠礼之后,按律按例都该亲政,东王估计舍不得放权退隐,想要争权,那……这位名义上的‘西秦之主小秦帝会拿什么来拉拢这位棋院掌院,‘西秦棋圣林十九呢?若我是秦帝的话,肯定得拿些不得了的东西出来,至少得是东王没有的东西。”
      范之德没细想,只是有些觉得小秦帝着实有些大方,本以为拿出这种重宝出来做“棋圣”的彩头不过是个热闹事,听了南怀玉的话才明白了其中关节,喃喃道:
      “是……是这样的吗?”
      南怀玉又吸了口气,带些疑惑问道:
      “什么意思,难道还有机巧我没曾看出来?这人老……”
      范之德听着南怀玉又要自嘲,也不遮遮掩掩,直率道:
      “别人老了老了的自怨自艾……,大人,我就是没看出来罢了,大人可别想这想那,天马行空了!一句话能给大人看出来这些已经不错了,非得跟掘坟似的,挖到十几层去!”
      南怀玉笑了一声,解释道:
      “这天穷邸报都是裳清亲自校过的,遣词造句和点评间都具深意,这里像是无意点出“小秦帝”的身份,这才是其中关键,也是天穷书院想让我们看出来的信息,西秦那边的朝堂估计也要乱起来了,年轻秦帝跟权倾朝野的宗族争权,有趣有趣,不过倒是对我大栾的好消息!小秦帝拿出什么稀罕东西倒不是关键,只是这消息的噱头罢了,最紧要之处便是小秦帝想要去争了!上桑宗归附东王,剑冢两不相帮,各兵家世族各自为政,倒无所谓头顶上哪位做了秦帝,上官家领着他们明哲保身,墨家隐世不出,除了偶尔能见到几个机关术小玩意,如今到江湖上寻个墨者比找株绝品奇药都难,这棋院倒是一如下棋般长考,从不轻易落子,若是被小秦帝拉拢过去,也算是有了本钱跟东王对赌!不亏!”
      南怀玉又翻了一页,看起第三张信纸上的字来。
      范之德撇撇嘴,笑道:
      “我看哪!大人顾左右而言他,怕是猜不到了……”
      “玄白双色鲤。”
      南怀玉连眼皮子都没动下,声音便直直落下,范之德听了这句,却怔了半晌,惊异于南怀玉的笃定,轻声道:
      “大人真是,真是……真是神机妙算,跟参破天机的仙人似的。”
      南怀玉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下来,说道:
      “没那么难猜,如今小秦帝没亲政,除了西秦前景帝留给他的那尾鲤鱼,恐怕也拿不出来什么能让林十九动心的了。玄白双色鲤本就是棋道圣物,西秦初立之时,那位创立西秦棋院的‘执白棋圣弈知白便是在深山中偶见了一只双色鲤遇风云化龙,黑白双色鱼鳞蜕落成一局棋局。弈知白在棋局旁建了间木屋日夜观摩,十七年静心观摩才得了一顿悟,取得了那颗‘棋心。这鲤鱼和那颗‘心可能有关联,林十九不想要?他可是对弈知白推崇备至!没准这尾鲤鱼真能让林十九彻底倒向这位秦帝,这么想想,一条对自己没多大用处的鲤鱼而已,换一个忠心耿耿的西秦棋院,送出去这尾鲤鱼倒是划得来。”
      范之德摇了摇头,苦笑道:
      “之德哪怕敢说猜到了这事这东西,也不敢这么笃定无疑,大人说的跟水到渠成一般自然,倒有种不是这鲤鱼不合常理的感觉,真是……”
      南怀玉似看完了黄信,将三张信纸理规整平齐轻放在桌上,饮了口瓷杯里微凉的茶水,起身来接着说道:
      “那个小秦帝的爷爷西秦武帝就是个杀伐果断的主,虽说那场栾秦之战有趁人之危之嫌,可两国交战哪里来许多‘师出有名?你打我,我打你的,从前齐武襄帝伐越可不声不响的夺了西越六州,当年三十万西秦军兵出西陵地进犯我大栾,若不是陵州多崇山峻岭,山道曲折难行,兵马受阻,仗打了一半武帝又突然崩殂,景帝登基,朝堂混乱,朝令夕改,西秦军一下跟没了头脑似的乱冲乱打,怕老侯爷也不能靠着坚壁清野艰难守下。如今想想,继位的西秦景帝也不简单,只花了两三年便收拾了朝局,更是用了四五年解决了世家大族各自为政,不听号令的西秦顽疴,要不是壮志未酬便突遭横死,想必也是我大栾的大敌!眼下这个小秦帝七岁登基之前便有了才名,恐怕也不甘心做个忍气吞声的傀儡,任人摆布,若要去争,拿出这玄白双色鲤倒是一种魄力,不舍得拿出来,那西秦四五十年内都不足为惧,不过小秦帝既然拿出来了,便是把与东王的朝堂之争摆上台面,小秦帝是正统,东王掌大势,短期内恐怕难见分晓,十年内我大栾边境还是无兵戈之忧,如今北荒和朝中顽疾才是亟待解决的大栾弊病。”
      范之德点点头,要是别人说起若是啥啥啥,那西秦四五十年内不足为惧这话,他非要好好上前笑他两句尽日清谈,还是些胡言乱语,可南怀玉嘴里说出来这话莫名的令人信服,开口玩笑道:
      “这玄白双色鲤也能算半个孤品奇物,藏在西秦的深宫高院里不好去偷,可西秦皇城到东边的知白府可有近两千里之遥,大人你说,我偷偷摸摸在路上寻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险地方,把玄白双色鲤夺了给小王爷治病,大人觉得怎么样?”
      南怀玉笑了两声,轻摇了摇头,笑道:
      “看吧,我早就说过,要没我看着,你早就刺王杀驾去了!你怎么不想着夜刺小秦帝?还能青史留名,没准千年以后好事者会杜撰是我差你去行刺秦帝的!我也算跟着你沾了点光。虽然往年天下弈西秦帝王也没有次次亲至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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