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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问答[1/2页]

浮沉止 季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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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里铺的青石板子,用十余寸长宽的方砖墁地,虽然整齐,但有些地砖失修,已经碎裂开,用的青石板不好,一旦开裂便像蛛网似的,四周也不平整,边角处满是錾子的凿痕。
      过了天王殿,几十余步处便是大雄殿,丹墀上立了一鼎铜制三足香炉,炉身刻着“殊途寺”的字样,烧着各式长短不一的高香,烟雾缭绕。
      左右侧角落里用半块方砖对称的垒起个区域,种上花草,躺了几块怪石,左边立了一柱三层八角石经幢,幢身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小字,层间隔处也各雕天人罗汉、莲花狮子,美则美矣,可残了半边,经幢靠墙而立,若不仔细看,难看出背面残了一半。
      寺里的烟气弥漫,却悠然使人心静,栾安宁闻不惯浓香,但这寺里烧着的檀香却奇怪的没怎的呛他。
      大雄殿丹墀宽阔,足有数丈宽,右侧偏殿供着观音菩萨,和一排新修的客房相连。
      大雄殿的台阶下走来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五短身材,被圆鼓鼓肚皮撑开的海清裰,外罩了一件木兰色袈裟,笑眯眯的像栾安宁书上看见的弥勒佛,身后跟着两个年岁较长的小沙弥。
      明深迎着那胖和尚来,行了佛礼,道一声:
      “阿弥陀佛,二师父!”
      那胖和尚还了一礼,掠过众人直朝栾安宁而去,行了礼说:
      “贫僧法号无忧,这位便是燕王爷的二公子吧!”
      栾安宁心里奇怪,轻吸口气,心里嘀咕了一句:
      “京中贵人多,差小和尚在山门等待倒也合适,可怎么看却像是专冲我来的。”
      脸上不露声色,只微微点头,双手合十,还了一佛礼。
      “正是,师父。”
      那和尚话音虽轻,惊了身旁的韩眠画。
      韩眠画没想到这个穿着朴素的羸弱少年也有如此显赫的来头,但几息时间也平静下来,释然的笑了笑,这位南公子已经是尊贵无比了,跟他一同的“栾公子”又怎会是普通人。
      在说姓氏的那刻,以他的学识机灵本就该想到,反倒是自己以貌取人,见了栾安宁身上那陈旧的袍子,有了先见为主的观念,错极错极!
      不待栾安宁问,那和尚笑眯眯开口说道:
      “公子今日来,想问佛药之事?”
      他语气不急不慢,吐字清楚,似成竹在胸,早算到此事一般。
      “师父怎么得知此事?”
      “也不是贫僧知道,只是首座师兄告知的,老方丈和首座师兄让贫僧先头迎你,让几位弟子领随行的几位客人客房少歇,吃些瓜果,喝杯热茶,公子随我去见见方丈如何?”
      栾安宁犹豫了半晌,又想到来之前叶伯伯便有言,也说这里有和尚佛法高深,便应道:
      “行,我随无忧师父去。”
      南佑黎想也没想的走了两步,说道:
      “师父,我同他一起,他身子弱……”
      “不用了,佑黎,你陪眠画兄在客房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栾安宁不敢让南佑黎也跟他一起,佛门清净之地,自己安危倒不是问题,若南佑黎一同去,让栾洛云跟小燕奴在一起,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来。
      南佑黎也没坚持,看了眼栾安宁,也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无忧和尚一展僧袍,躬身抬手以请,栾安宁也不谦让,微微点头便掠过胖和尚身形,朝大雄宝殿侧边的碎石路去了。
      无忧和尚回首又对明深说道:
      “明深,随我一同去,方丈也要见你。”
      “是,二师父。”
      “那个,胖和尚!来卜算东西到哪里算?不是说庙里灵验,本……我就想来算一卦的。”
      栾洛云从人群里斜插进来,径直问那和尚。
      “女施主稍等,等这位公子回来,贫僧自会替你们算上一命。”
      “那我也要算!”
      南佑黎也插了一句。
      “莫急莫急,都算都算,请诸位随这几位僧人先到客房歇息,稍后便来算,稍后便来……”
      ……
      这矮胖和尚领着栾安宁自碎石路走过大雄殿,左侧偏殿里供着弥勒佛,这侧殿远比大雄殿小,倒像是后来新加的,门口六角立柱上挂着幅桃木对子,右边工整刻着:
      “大肚能容,可天下总有难容之事”
      左边则笔走龙蛇,稍潦草些刻着:
      “佛颜常笑,因世间尽是可笑之人”
      栾安宁把那对子横竖看了几遍,只觉得左右两联笔法心境上都有不同,上联认真用心,下联则洒脱超然,心里想问,但想想又觉得佛堂门口这副对子说不上的奇怪,多问可能犯了忌讳,反倒不好,只得作罢。
      走了不远,映入眼帘的便是宽敞的青砖广场上一棵用青砖围好的菩提树,遮天蔽日,合抱之粗,顶上的树杈几乎与宝殿平齐,树荫旁种了两棵柳树,两棵桑树,虽说只是早春,桑树也同山道边的一样,结着一树淡红的桑葚,周旁列着整齐的两列低矮僧房。
      几个小沙弥在菩提树下打闹嬉戏,嘴里叫喊着不知哪个地方骂人的话,禅房那头种着几片田,田地不大,种着白菜和豆角,僧房那头还有片猪圈,再圈一小块地,竖起栅栏,把鸡鸭都关在一起。
      无忧和尚转过身来,对栾安宁说道:
      “施主,此处便是沙弥们住的禅房,禅房后面那座高些的房子是经堂,方丈和首座师兄的禅房还在经堂之后,公子莫急!”
      “不急,佛门清净之地,又怎么会急躁,只是贵寺模样和我原本所想不大一样,本以为广厦万间,布置奢华,倒没曾想如此返璞归真,倒是幽静玄妙。”
      无忧和尚笑了笑,也听出来这小公子话里的疑惑,脸上堆积的肥肉像麻团一样,笑道:
      “公子可知道本寺何时而建啊?”
      “书上记有此事,贵寺是本朝初立,太祖朝鸾世三年所建,鸾世五年被太祖皇帝御笔亲提‘无相寺匾额”
      “那为何堂堂京城,天子脚下,如今只剩下这破寺一座?”
      栾安宁不假思索,直接说道:
      “自然是齐灵帝灭佛之后,佛教只在南境残存一些,京城的佛寺尽皆毁了。”
      无忧和尚低头笑笑,掐了掐手中佛珠说道:
      “善哉,贫僧愚钝,烦请公子解惑,敢问齐灵帝为何灭佛呢?”
      “不敢,大师不必客气,依在下之见,齐灵帝灭佛只因复杂,私以为主要有三。”
      栾安宁话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眼无忧和尚,见他脸上肥肉仍堆出笑颜,方才定下心接着说道:
      “一是齐灵帝时国力衰微,宦官专权,奸臣当道,国家已失去对寺院僧侣的控制,世间人愈是苦难深重,便愈加笃信神佛,修善因以求下一世的善果,于是信佛者众,天下州府佛寺林立,士农工商都活不下去,便尽转做善男信女。但对于国家而言,信佛者不事桑麻,于是饥荒愈重,僧尼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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