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飘散着淡淡的药草香,沈长苏坐在药童端来的椅上,规规矩矩的等候。
为孟淖诊治的是位留着胡须的中年男人,他看起来在太医院地位很高,左臂有伤,不是很利索。
“我还以为二十四衙门的人都是铜墙铁壁,原来也是人啊。”
他念了句,不大不小,被沈长苏听到。
骆桓不在,太医院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看到她带的人是孟淖,又各个避退三分,只有这位太医愿意接手。
“您……是不是与骆太医关系亲密?”
观察良久,沈长苏忍不住问道。
他身上有很多小细节和骆桓相似,比如诊脉的姿势,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宋斋道:“关系亲密一般形容恋人,我和那小子……哪门子亲密!”
沈长苏微顿,连忙道歉说:“是我用词不当……我的意思是,您和他有很多的相像之处,一看便是在一块相处了很久的人……”
“啊,我是他师父。”
原来如此。
那个一直被用来与她的命牵在一块的人,应当就是骆桓的师父吧。
还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多谢您相助,长苏在此谢过……”
她起身行谢礼,宋斋愣了下。
“不用谢我,这人要是死在这,恐怕太医院又要遭那邪魔毒手。”
他说完,正好骆桓看诊回来了,看见沈长苏这位不速之客,明显脚步一顿。
“沈姑娘?”
沈长苏歉意的笑笑,“实在没办法,路上捡了个病人,又来麻烦你了……不,应该是你的师父……”
一见床上的人却是孟淖,骆桓的浓眉皱到一起。
“怎么是他?”
他放下药箱,语气不乏鄙夷,对沈长苏说:“你还是离他远些为好,对你有益无弊。”
“孟大监……怎么了吗?”
“他啊,他的事,宫里都知道点。”骆桓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孟淖,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除了无恶不作,心狠手辣,不是人的事他都做了个遍。”
沈长苏看向他,静静等他下文。
“那臭名昭著的杀人名册,你应当知晓吧?”
她一僵,颔首,“是的……”
长达三个月的大屠杀,都是根据名册上的顺序按部就班地血洗了北凌王朝。
“就是这小子写的。这些年和他有仇怨的,都被他借机写到了名册上,毫不夸张的说,就连三年前踩了他一脚未道歉的,他都没有放过,可见此人心机有多狭隘。”
他奉劝道:“此人便如蛇蝎,说不定何时咬你一口,一口就致命。”
沈长苏深深震惊。
先前名册上禀姜池的时候,她恰巧在,窥见其中一角,祈求姜池将沈家的名字划去。
可她没有想到,那么厚一本子的杀人名册,都出自孟淖之手。
他在写下一个个名字的时候,可曾想过一个名字便是一条人命?
他看起来那么年轻,毫无杀伤之力,却做过这般狠毒之事……
第40章 奴才一人自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