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怕了吧？”骆桓道：“这种人，不如丢在外面任他自生自灭，坏事做多了，自有老天来收。”
屋中良久的安静，宋斋、骆桓各做各的，沈长苏陷于难以接受的事实中，以至于在场谁都没发现孟淖已经醒了。
他眼睫微动，没有睁开眼睛，却把他们咒骂的话通通听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他已在心中盘算着回去如何想办法把这两个狗太医弄死的时候，一个柔弱的声音轻轻传入他的耳朵。
“可孟淖也是人啊……”
宋骆二人齐齐看向她，坐在椅上的小姑娘道：“他虽不入良途，可我有心，在我眼里，他只是个需要帮助的人罢了……”
半晌，骆桓“呵”了一声，摇头直呼，“还是太天真了。”
话音刚落，宋斋一巴掌拍他脑袋，“臭小子，瞎说什么，为师倒觉得这小姑娘说的对，管他是人是鬼，我们行医的使命便是不分贵贱，无论正邪，救人便是了，哪那么多废话！”
骆桓揉揉脑袋，甩宋斋一个白眼。
“老好人，最后受伤的不还是你？是不是又没喝药？我看你那胳膊是不想好了。”
骆桓对沈长苏说：“劳烦姑娘在此看守片刻，我带这老顽童喝药去，不然他就趁机把太医院烂摊子都甩给我，我可不能如他愿！”
他托着师父离开，沈长苏为了不打扰孟淖休息，安安静静的坐在椅上。
童曦注意到她目光始终盯着一处，魂不守舍的样子，“主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沈长苏回神，摇摇头。
“没。”
“主儿连奴婢都瞒着，是不是小曦哪做错了……”
童曦以前受过欺负，好不容易得了个好主子，她分外珍惜，做事小心谨慎，尽可能的周全，生怕沈长苏不要她。
沈长苏叹了口气，这里只有她们两个，说出来也无妨。
“是有些烦闷，家里的事……今日兄长告诉我阿娘病重，兴许……可我不知道怎么出去，姜池未必肯放我，再者……我如此不孝，只怕刺激他们二老，我已无颜面见他们……”
说着，沈长苏忍不住泪意，抵在桌上捂住脸庞。
“主儿别这么说，奴婢知道，主儿这么做都是为了家里。您这么好，他们不会那样想您的……”
她的话，却如杯水车薪。
爹娘一生清廉孤傲，而她非但没有成为他们的骄傲，却成了他们此生的污点……
“要不奴婢护着主儿偷偷出去，若是厂督怪罪下来，主儿就都推到奴婢身上，是奴婢求着您这样做的。”
不管遇到什么事，她总是想着把自己推出去，成全沈长苏。
沈长苏却不能这样做，“傻姑娘，我怎能为一己私欲害了你？”
她摸摸童曦的头，“没事的，我再想想……”
“奴才可以帮姑娘。”
一道突兀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沈长苏微微吓了一跳。
孟淖堪堪从榻上坐起，扶着自己麻木的胳膊对沈长苏说：“若你信奴才的话，奴才可以帮你出宫，不过一切要听奴才安排，万不可擅作主张。”
童曦没有能力做到，孟淖却可以。
“可……隐瞒姜池的下场……”
“放心，奴才一人自负。”
第40章 奴才一人自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