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爷!”管事拔腿便跑出了书房,情急之下,连礼数也忘了。
钭溯突然跪倒:“请相爷责罚属下。”
她挑眉:“为何?”
钭溯愧疚俯首:“属下当日身为相府护卫,却不能护卫相府中人周全,属下失职失察,愿受一切责罚!”
宣隐澜:“你失察在何处?”
钭溯:“属下未能事前警觉,中了他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宣隐澜:“你何时察觉到中了别人的圈套?”
钭溯:“属下在姝儿失踪后,仔细回忆那些上山的人流,虽然是农人装扮,但步法与神态均不像是山中居民,更不像上山香客。横冲直撞中,针对的更像是我相府中人。怪只怪属下当下不曾多几分警戒之心,大意轻敌,致使姝儿姑娘遭歹人戗害,请相爷责罚属下。”
宣隐澜:“先别提责罚,我问你,你还记得那些人的形貌吗?”
钭溯:“属下自幼受过辩人识人的训练,如果找一位画师,通过口述使画师绘出其中两三人应该不难。”
宣隐澜:“钭波,立刻教人到街上找几个画师过来!”
*
半个时辰后,人像绘出,宣隐澜立即命人大量拓印,无论是侍卫还是杂役,相府人手一份。
宣隐澜立身台阶上,看着院内站立成队的诸人:“即日起,尔等悉由钭侍卫分配调遣,早、中、晚三班倒替,便衣出行,凡在街上发现可疑人等,均立刻回府禀报,切忌打草惊蛇或孤身犯险。我相府不能再有人受到伤害了,可明白?”
“是,相爷。”众人衔命散去。
只所以未交府尹衙门处理,是因为苗苗的坚持。报官之后,仵作势必验尸,苗苗不愿姝儿饱经摧残的身体在死后还要遭受臭男人的碰触。
“相爷——”相府老管事跌跌撞撞自后门跑了回来。双手捧着的,是一块大宅府邸的腰牌。
宣隐澜双指捏过,其上烫金的“才”字张扬无畏,在场诸人脸色剧变。
质地上乘,厚重奢华,足可以与出入深宫的腰牌相媲。她眸内杀意陡深:“钭溯,你去到才家佣仆身上找一块才家当下使用的腰牌过来!”
钭溯飞身不见。
是才家做的么?倘若如此,那便是宣隐澜的政治斗争连累了无辜的姝儿。那么,对方便至少成功了一半,此刻的她,痛感五内——
既然如此,自然要全数奉还,以祭姝儿亡灵。
*
太轻易了,轻易得令人不得不怀疑为什么会这般轻易?
只是举着两块一模一样的腰牌,才家即交出了那日行凶的家丁侍卫,且向来眼睛生在头顶的才如廉在朝堂之上,群臣之前,以治家不严之责向宣隐澜俯首致歉。
太轻易了,为何?因为才家不介意送两个替死鬼么?因为才家巴不得她揣测到背后的警告么?才家终于不再在暗处运作,与宣隐澜堂皇以对了么?
“本宫念在与丞相夫人相交一场,愿再给宣相三天的考虑,这盘棋局就放在这里,等着宣相的黑子落下。”
当日才矜奕后的浅言慢语浮在耳畔,车内的宣隐澜美眸眯成一线:这便是她所言的三天之限后的开始么?
是不是可以这么说,是她的一味容忍害了姝儿?如果她早早对才家施以颜色,才家不会有机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回至相府,大门才在身后阖拢,苗苗已披头散发地跌扑过来,握住她的手,号啕大哭道:“我求你,我以我死去爹娘的名义求你,你一定要给苗苗报仇,一定要杀了那个老畜生!你一定要为我的姝儿报仇!”
她扶住形神俱消损的苗苗,切声道:“那几人现下生不如死,钭溯的‘错骨磨筋手,会让那几条畜生终其一生,每日都要照三餐体验骨骼错位、盘筋错结的滋味。”
“不是他们,不,不止他们!”苗苗扬出手上饰物,一块色泽上佳的玉?,正面为‘才、反面为‘廉,“你看你看,这是我在给苗苗净身换衣时从她手心硬给挖出来的,这是不是才如廉的配饰?之前游园时似乎是看见过的,是不是?是不是?”
宣隐澜盯着那物件,一股恶寒自心际升起,漫延至周身每处。她敢说此生,从来没有象此刻这般自心头聚起恁多恨意与呕意。
终于,她一声一字均如千钧,在“妻子”耳畔缓缓道:“苗苗放心,我会要那条老畜生付出代价,我会要把他才家连根拔起,使他才家在淦国百余年的基业灰飞烟灭!相信我,我会!一定会。”
*
几日后入夜,岫烟宫。
王后才矜接到一纸素笺,于灯下匆匆阅毕,先是一惊,后转一喜,将素笺在宫烛上点燃,直至成灰。
“融香。”她沉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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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 动本相的人?本相要你锉骨扬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