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难道你也要违我将令不成?”吕布喝道。
“不敢。”高顺像一根柱子站的笔直,既不说话,也不后退。
“嗯?”吕布跨前一步,浑身杀意鼓荡。
高顺唰的流下热汗,身子微微一震,略略低头:“今外有强敌,正是用人之时。待敌军退去,末将愿将夫人追回。”
“哼!”吕布踱了几步,瞪得凸起的眼睛转了又转,方才收住杀意,恨恨的一甩披风,用手指着张辽:“既如此,权且将头颅寄在你项上。下次再犯,定斩不饶!”
“败?我有方天画戟,怎么会败?难道还有谁能胜的了我?哼哼,就算败又如何?我自有赤兔马,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吕布咕哝道,“嗯?张辽,你怎么还在这?还不下去!”
“末将告退!”见事不可为,张辽叹了口气,怏怏离去。
……
刚出大帐,早有一名仆从上前,递给张辽一张请柬。打开一看,是王允王司徒送来的。上面说为庆贺今日大胜,特在府中设宴,邀请张辽参加。
张辽本不想去,但想着也许能趁机劝说王允收回成命,便先回营中卸去铠甲,换回便衣,径直往司徒府去了。
此时的司徒府早已宾客满堂,觥筹交错。新鲜果蔬并鸡鸭鱼肉一样样摆在案上,又有侍女执壶劝酒,殷勤至极。
“来来来,请满饮此杯!”
“哈哈哈,喝!”
“司徒大人,辽来迟了,还望恕罪。”看着一片肉山酒海,张辽皱了皱眉,拱手道。
“哦,立头功之人到了!来,快来,坐老夫下首。”王允似乎很高兴,喝的红光满面,连连对张辽招手。
“谢司徒大人!”张辽团团一揖,随后撩起前襟入座。
“诸位,来!共同举杯,与张将军贺!”王允高高举起酒樽。
“辽职位低微,坐下首已是僭越,岂敢受这一杯!”张辽慌忙推辞。
“哎!将军不必谦虚。今日挫了贼兵锐气,当一鼓作气,再立新功。这杯酒,一是为将军贺,二是壮将军威。请将军不要推辞。”
见张辽仰脖亮杯,王允继续说:“老夫只知朝堂之事,不通军务。今后,还要请将军多多出力啊!”
见张辽有些坐不住,王允拈须一笑:“放心,老夫知道将军爱兵如子,不愿独享酒宴。已叫人备了酒百坛,肉百斤。将军酒足饭饱后,可将酒肉带去分与士卒。”
“司徒大人!”张辽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到王允话缝,立刻插嘴道,“辽有一言,请大人斟酌。”
歪着身子听张辽把话说完,王允脸上闪过一丝不快,随即打了个哈哈:“嗝~将军所说甚是荒谬。”
“这李郭张樊四将,素为董贼羽翼。若无他们,董贼岂能如此跋扈?四将实为董贼同犯!若赦了他们,岂不是说董贼无罪?朝廷威严何在?”
见张辽还要争辩,王允立刻打断话头:“好了好了,将军不要再说了。战场之上,老夫不如将军。朝堂之上,将军可就不如老夫了。”
“来,诸位,继续喝!今日不醉不归!”
“好!”
“喝!”
随着酒令声,堂上再次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张辽默然,以回营整顿军备为由辞了出去。
走了张辽,庆功宴依旧吵闹。清丽的侍女如穿花蝴蝶般来回穿梭,为客人斟满美酒,躲避着酒精上头的客人伸出的咸猪手。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夜风吹过,凉意入骨。走在路上的张辽并不知道这句千年后的名言,但并不妨碍他品味其中的苦涩。望着明亮的月亮,他只是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不知,那个早就洞悉了一切的年轻人,正在做些什么呢?
第6章 陷阵之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