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才这样说,即使是今时今日,我也从未奢望过可以和他在一起……”
幻香坚定的语气中却透着浓浓无奈的悲悯,栩?心酸,声音涩涩,“幻香……”
她却突然释怀一笑,“我没事,小姐,幻香先出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罢,她掩门离开,徒留栩?怔怔的看着粉色绣花帐顶。
爱一个人不是拥有,而是成全吗?
可是为什么我做不到,笙歌,原来是我想太多,我也不爱你呵!
翌日,栩?和凌泓然受邀前往随缘寺。
这一路行来,栩?还是像往常一样,与凌泓然嬉闹斗嘴。虽然面上无时无刻不挂着笑,可心里却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说服自己——“人各有志”。
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理解笙歌的执意,也让自己心里好受点。
可是,一进笙歌所居的后院,她好不容易保持的亢奋心情,倾刻间土崩瓦解;酸涩悲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笙歌只着一件素白单衣,长发散落披于肩上,纯洁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仙、此刻他合掌跪于佛像前,如此安静平和的等待着剃度法师的到来。
以往,栩?都觉得这里宁静祥和,可是今天她却有种透不过气的窒息感。
栩?摸着自己光溜溜的发髻,失色道,“遭了,发簪掉马车里了!泓然,你可以帮我去取吗?”
“怎么这么不小心!”凌泓然闻言,怕错过笙歌的落发之礼,赶紧急急忙忙地回去帮她找。
流国女子很注重发饰,认为没有带发饰出门是一件极失礼的事情。
珠玉簪从宽大的袖子里滑落至手心,栩?将它插回头上,愧疚的看了一眼匆忙小跑的凌泓然,既而转头徐徐的走进屋内。
笙歌听见沙沙的脚步声,以为是老禅师来了,亦谦卑双手合十,静静的低着头。
栩?伸手抚上他乌黑亮发,怜惜长叹:笙歌,这一头漂亮的头发,你怎么舍得啊……
“那天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今天我再问一次,如果为了我,你可以放弃出家吗?”
笙歌猛然回头,没想到今天第一个见到的人竟会是她。他缓缓起身,宛若如初抱以微笑,轻声道,“你来啦!”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栩?固执的继续问。
笙歌苦笑,无奈的摇摇头,“今天我已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你的问题!”
“你……”栩?神情一滞,这便算是拒绝了吗?!
“如果以前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今日我最后一次以笙歌的身份向你道歉!”
他合掌低头,朝她弯腰施礼。
栩?神情恍惚,这从所未有的认真恭敬之态,让她觉得既陌生又害怕!
误会,竟是一场误会!
呵,原来,一直以来,都不过是她一人在自导自演,编造一出娱人却愚已的笑话罢了。
栩?不知自己心中到底是悲悯,自嘲,气愤……还是不舍,她静静的看着笙歌又重新跪回佛像前,那模样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和尚都要虔诚平和。
无论你愿不愿意,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想躲也躲不过。
没一会儿的工夫,住持无痕与剃度老禅师双双而入,身后跟随着十几名普通小僧。
无痕乃随缘寺的住持,也是将笙歌抚养长大的师父。面容慈善的他朝栩?微微施礼后,徐步走至笙歌右上方的蒲团上盘坐,一干僧人也随之分散盘腿而坐,绕成一个圆形将笙歌包裹其中。
突然木鱼“咚咚”声起,众人手敲木鱼,双唇微启,凝神念经。
敲击声和念经声混成一片,耳旁“咚咚……呜呜……”响个不停,将栩?原本混乱不堪的思绪更是搅成一团麻。
没有找到发簪的凌泓然担心错过笙歌的落发之礼,焦急的赶了回来。却见珠玉簪好好的插在栩?头上。
栩?谎称只是掉到附近,自己刚刚找到。他虽然有些狐疑,却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没必要骗自己。便也没有过分深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半个时辰后,无痕单手一挥,“咚咚呜呜”声戛然而止。顿时屋内一片死寂,栩?没来由的神经一绷,屏息凝神。
第四章 心碎难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