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现在何处?” 殿中陷入一片混乱,晋王元拯忽然问道。
“晋王殿下放心。” 皇后身边的宫人高春面露悲戚,略带哭腔道:
“皇后娘娘圣明仁德!陛下骤然驾崩,良妃又犯下弑君大罪。岂能无人照料?皇后娘娘念及六皇子年幼体弱,骤然失怙,又受此惊吓,已将六皇子接入宣光殿,着太医悉心看护!此刻,六皇子正在宣光殿睡着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 国丈高禀义环视众臣,不失时机的开口归拢人心,
“陛下虽遭奸妃毒手,然天佑北元,尚有皇子元修可承继大统!老夫与众位臣工承蒙陛下皇恩,身居要职,当务之急,应当不负陛下昔日信重,为北元朝堂拥立新君,稳定社稷!”
他目光转向瘫软在地、仿佛被吓傻了的福临:
“福临!你服侍陛下身边多年,是陛下最信任的内侍,陛下去的突然,不知陛下……可曾留有遗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福临身上。
福临浑身一颤,终于在众人的目光中回过神来。
他挣扎着爬起来,对着床榻上陛下元超的遗体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额头已是一片青紫。
拭去脸上的泪痕,福临尖细的声线已恢复了昔日的沉稳与清晰,
“回国丈大人,回诸位大人!陛下龙驭归天前,神智……依然清明!
老奴守在陛下榻前,陛下有口谕,请众位大人听旨……”
在场的晋王元拯、国丈高禀义和皇后高黎江,及征西侯杨易之和六部尚书及各部重臣,及其在朝中任职的宗室皇亲,不约而同纷纷跪地叩首。
福临此时走到陛下榻前,深吸一口气,语气瞬间变得庄重而威严:
“传位于皇六子元修,皇后高氏,贤良淑德,以嫡母之尊立为太后。
晋王元拯,位尊稳重;国丈高禀义,忠勤体国;征西侯杨易之,宿将老成,同为辅政大臣,太后高氏垂帘辅佐幼主,共同辅佐幼帝理政,直至成年!钦此!”
话音落下,偏殿内死一般寂静!
传位小皇子!皇后高氏立为太后,垂帘辅政!晋王、国丈高禀义、征西侯杨易之同为辅政大臣!
这遗诏口谕,无论从当下还是之前的朝局,都有着毫无疑问的合理性,几乎涵盖了所有关键点!令朝臣几乎没有可质疑的余地!
六部各官员及朝中远近宗室各怀心事,眼光中却都蕴藏着不易察觉的复杂!
晋王眉头紧锁,征西侯杨易之脸色沉凝,国丈高禀义更是老泪纵横,对着陛下床榻深深叩拜:
“老臣……领旨!定不负陛下重托,肝脑涂地,辅佐幼帝,匡扶社稷!”
“臣等领旨!” 高氏一众官员立刻齐声附和,声震殿宇。
“慢着!” 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响起。
身材清瘦、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起身,却是先帝元宏的同宗兄长,现任宗正寺卿的元荣。
元拯是陛下元超和楚王元远的五皇叔,元荣却是陛下元超和楚王元远的大皇伯!
从进入式乾殿,老皇伯元荣未发一言,此刻他颤巍巍地站出来,表情严肃,
“陛下口谕,事关国本,非同小可!福临虽为陛下亲近内侍,然陛下中毒身亡,事出突然。
六皇子是陛下唯一血脉,良妃系六皇子生母,谋害陛下理由实在牵强。
虽当下人证物证都指向嫌疑人,但毒物来源、是否还有同党,尚未彻查!仅凭药碗残余药汁便定案拿人,未免过于草率?”
这质问,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皇后高黎江闻言,快速扫一眼身边的宫人高春,高春亦看向主子,二人眼神交汇中已是心照不宣。
不待旁人说话,高黎江神情忧伤的接过魏王元荣的话,
“皇伯所言极是!本宫年轻未曾经事,陛下突发心疾、骤然驾崩,本宫赶来时只来得及见陛下最后一面!
平日里,良妃与淑妃二位妹妹侍奉陛下事必躬亲、尽心尽力,足见对陛下情深义重?
若非今日太医们在陛下的药里发现端倪,本宫实在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不过,皇伯所言有理,单凭这些物证也不能就说下毒之人便是良妃妹妹,过程中所有经过手的人都应该有嫌疑才是!
至少,要给良妃妹妹一个当面解释、辩驳的机会才是!”
“不错!皇后母仪天下,当有公平心、容人量!
皇后娘娘如此说,本王深感欣慰!”见高黎江主动提出要良妃当面对质,元荣面色略有缓和,
“既如此,那就将良妃带到这里,当着陛下的面,让良妃说一说她的理由!”
“是!便以皇伯之见!高春,你带人去宁远宫请良妃娘娘到式乾
第216章 山崩(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