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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转房之议[2/2页]

水不暖月 谁解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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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在你家门槛外等你从公社回来,脚冻得像萝卜,跺着脚取暖; 三伏天顶着日头去杏花舅家说情,路上渴得喝田边的水,差点闹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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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把一个比你小七八岁的黄花闺女说给你,到最后还做错了?
     还要遭你们埋怨指责?”
     媒婆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气音,震得窗纸都嗡嗡作响:“你的意思是这到手的‘幸福,你觉得不完美,就想抛弃,想让自己老婆转房给汪二?
     想凭官位另娶一房女青?
     你可知‘转房二字在村里有多沉?
     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当年村西头的王寡妇想转房给小叔子,被族长指着鼻子骂,说她‘不守妇道,最后被逼得远走他乡,至今杳无音信。”
     她胸口剧烈起伏,像揣着一团跳动的炭火,语气中满是愤怒、失望与痛心,像被辜负的真心,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在忧乐沟,“女青”指的是未经人事的干净女子,是村口老槐树上新抽的嫩芽,带着晨露的清冽,沾着阳光的暖意。
     以汪东西在公社担任文书的官位,每月领着二十七块五的工资,工资袋上印着“为人民服务”五个红字; 还有一辆永久牌自行车,车把上缠着防滑的布条。
     再娶一个这样的女子,确实并非难事。
     只需托供销社的王会计捎个话,王会计的表姐是邻村的媒婆,不出三日便能有媒婆踏破门槛,递上盖着红印的庚帖,庚帖上用毛笔写着女子的生辰八字,字迹娟秀。
     汪东西被媒婆这一连串质问问得哑口无言,张着嘴像个漏风的风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像被夕阳染过的云彩又被骤雨打湿,尴尬得手指都不知往哪放,一会儿摸耳朵,一会儿挠下巴,最后只好重重拍了下大腿,大腿上的肌肉因用力而绷紧:“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还是说点实际的,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我们眼下的困境,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他眉头拧成了个死结,像被暴雨冲刷过的田埂,沟壑纵横。
     满脸的困惑几乎要溢出来,目光直直地看向媒婆,那眼神像迷路的孩童望着远处的灯盏:“梅婆婆,您说了这么多,归根到底,是不是想告诉我杏花仍有产子的可能,只是这过程将会艰难到超乎想象,我们过去那一套寻常办法根本就行不通,是这么回事吧?”
     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口唾沫:“可这事儿听着实在太离谱了。
     去年我去县医院陪杏花做检查,县医院的大楼是新盖的,白墙红顶,王医生戴着金丝眼镜,拿着化验单说‘各项指标都正常,还劝我们别太焦虑,说‘精神紧张也会影响受孕。
     您说的这些,比公社广播里讲的‘亩产万斤还玄乎,我实在难以相信啊。”
     他的眼中满是迷茫,就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中徘徊,怎么也寻不到一丝光亮,对媒婆所言,心中满是怀疑,像隔着一层厚厚的雾,看不真切。
     媒婆神色柔和下来,从灶台上提起陶壶,陶壶上画着简单的兰草图案,壶嘴有些磕碰。
     往粗瓷碗里倒了半碗热水,碗沿结着圈淡淡的茶渍,像给碗镶了道边。
     她推到汪东西面前,水汽氤氲了她的眉眼,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我到底得怎么跟您讲,您才能明白呢?
     我今天特意在路口的老槐树下等你,那槐树的树洞里住着一窝蜜蜂,我站在树影里,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就是为了把这些跟你讲清楚。”
     她指着窗台上摆着的青瓷盘,盘子边缘有个小豁口,盘中盛着几颗饱满的杏子,果皮泛着橙黄的光泽,上面还带着细小的绒毛:“您瞧啊,杏子最诱人的,自然是那鲜嫩多汁的果肉,咬上一口,香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顺着喉咙往下淌,甜里带着一丝酸,别提多美妙了。
     可您知道吗,真正有着药物作用的,却是那藏在果肉深处,被层层包裹着的杏仁,味苦却能润肺止咳,不起眼却有着大用处,就像咱村里的老郎中,看着不起眼,却能治大病。”
     媒婆拿起一颗杏子,用指甲轻轻划开果皮,果皮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橙黄的果肉:“水果有着雌雄同体的特性,花开结果全凭自身,春风一吹就开花,秋雨一淋就结果,能够自然而然地孕育新生命。
     可咱们人却大不一样,各有各的禀赋。
     就像村西头的老井,有的井水甜,能直接喝; 有的井水涩,得烧开了才能喝,看着都是水,内里的性子差得远呢。
     您这会儿,可领会我的意思了吧?”
     她的眼神里满是期许,宛如春日暖阳,试图将这隐晦复杂的道理,丝丝缕缕地传递到汪东西心底,像春雨滋润干涸的土地,渗进每一寸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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