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每年都会安排一次禁军冬训检阅,外城防城司北军、北衙六卫、内皇城司近卫军,皆会拨出部分人马受检。
去年原本该是入冬时就检阅的,宣和帝不知为何下了旨意,延长了时间,故此次冬训移到了开春后。
李松青回到京都后,便一头扎进了北衙的公务里。
这是他掌管北衙六卫以来第一次接受皇帝检阅,自然十分重视。
每日的公务文书、受阅队伍的集训操练、粮秣、军械、巡逻防务……一应事务的最终决断都需从他手中过。
还要每日午后雷打不动的前去校场看操练,他之前已经亲自改了几套更适合巷战和皇城应急反应的新阵型,正让蒋风带人操练,顶着不合旧例的压力,打算在此次阅兵中亮相,为此,总是忙到连饭都没时间吃。
但再忙,北衙官衙外的那匹快马都时常备着,只要一忙完手头上的事,每晚他都会踩着快宵禁的点,雷打不动的骑马回到小石庄。
哪怕回去时已经是深夜,但能看到妻女的睡颜,感受到娘子脸上,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那股温热,身上的疲惫感都能立马一扫而空。
偶尔错过宵禁回不了,他也会提前派人回去看看,传个话什么的,这样下来,朱雀街的定远侯府倒是被他冷落了不少,倒把这城外的小石庄当成真正的家了。
好在有陈平的医术和孟清欢的细心照顾为许云苓保驾护航,倒是能让他在外面安心不少。
偶尔遇到什么委屈,比如收拾些不听话的小“杂鱼”,那些人斗不过他,会气急败坏的在背后嚼他舌根,骂他是“鳏夫命”,
他都不用露面,只冷冷说了一句,“既然舌头不会说人话,那也不必留着了!”
当晚,那些人就会被他的人以妨碍公务诽谤生事为由,“请”去北衙刑房,学着怎么“好好”说话。
处置完后,夜深人静时,这人会照常洗去一身戾气,凑到娘子身边继续委屈“告状”。
“今日有几个杂碎,竟敢背后诅咒你,不过娘子放心,我已经帮你出过气了。”
“为夫才不是什么鳏夫命,我的云苓一定会醒的,是不是?”
他会絮絮叨叨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昏迷中的许云苓听不听得见。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深夜数次带着疲惫和委屈的低语,全都一字不落的飘进了许云苓混沌的意识里,激起她一阵阵心疼和愤怒。
她多想睁开眼抱抱他,告诉他,“说得对,老娘还没死呢!让他们闭嘴!我的松青才不会变成鳏夫!”
可她拼尽全力,却也只能让指尖微微动动,或者从眼角渗出一滴无人察觉的泪来。
灵魂在深处被禁锢着,但她每次都能模糊地感知到他的温度和委屈,却无法冲破枷锁去拥抱他、安慰他。
但李松青何等敏锐,她身上每次细微的异常变化,他都能或多或少感觉得到,陈平每次都说是他的幻觉,但次数多了,这人也不得不承认,许云苓的确开始有反应了。
从此以后,李松青分享日常的劲头更足了,无论是他的喜悦还是烦忧,不管多晚,他都要睡前对着娘子一顿轻声细语的唠叨,好几次守夜的小丫鬟梦中听到,都以为是自家侯爷犯癔症了。
阅兵的日子定在二月二龙抬头那日,随着日期越来越近,外城防城卫,北军的队伍前两日分批进了城,全部驻进了京西大营。
数千外军骤然入驻,虽说都是朝廷的兵,但如此之多的武装力量骤集京畿,为了以防万一,北衙的巡防须得立刻加强数倍,如此一来,李松青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又得盯着皇城防务,又要做好北衙各部阅兵前的准备,甚至还抽空亲自去查验了新到的那批马具,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那些送来的马具皮质,韧劲好像都有些不太对……
意识到这点后,李松青不动声色地叫人封存了这批马具……
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的,还时常要在北衙和京西校场来回的奔波,一天下来,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竟是:“快些!”
这么忙,他倒还能借着筹备阅兵,筛查人员的由头,一一过了一遍北衙的人,倒还真的让他揪出了几个有异心的出来。
自从上次冲昏了头,险些被人算计后,他行事变得更加冷静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暂时没动这些人,只叫霍安让人盯死了,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一并除掉。
这些暗桩是毒蛇,早已潜藏许久,不知何时会狠狠咬他一口。
从前的李松青或许会恨不得立马除之而后快,但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了怎么做好一个好猎人,他也已经是个好猎人了,所以他有的是耐心。
二月二,龙抬头,天高云淡,春意盎然,就连吹过的风也没了往日的凛冽感。
京西校场边缘的旌旗微
第401章 冬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