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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前往春城[1/2页]

百年家族:百战求生 古之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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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春城
     吉普车轮碾过被雨水泡软的红土,
     古之月的钢盔又一次撞在车棚铁皮上,
     哐当作响。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空气中弥漫着腐叶与硝烟混合的气味,
     远处澜沧江的咆哮声像闷雷般滚过山谷。
     徐天亮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新添了道划伤,
     金陵话混着引擎的轰鸣甩出来:
     “奶奶个熊,师长倒是会挑时候,
     偏让咱在大冬天的摸路。
     这鬼路比老子老家的护城河还深!”
     副驾驶座上的古之月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苏北话带着糙米般的粗粝:
     “天亮,你瞅着,
     前头那座断桥就是李满仓说的地儿。
     昨儿他摸回来时,
     浑身泡得跟江里的浮尸似的。”
     他望着车窗外悬在半空的残桥,
     断裂的钢索在风雨中晃荡,
     像根被扯断的神经。
     车厢后排的赵大虎突然支起身子,
     东北口音撞在铁皮上:
     “古连长,俺瞅见桥底下有人影!”
     古之月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澜沧江浑浊的水面上,
     几个黑点正抓着木板随波逐流,
     其中一个忽沉忽浮的身影拼命挥着手,
     隐约可见青天白日徽的钢盔。
     “停车!”
     徐天亮猛打方向盘,
     吉普车在泥地里打了个滑,
     差点翻进路边的水沟。
     古之月跳下车,
     踩着齐膝深的泥浆往江边跑,
     听见身后传来 “扑通”“扑通” 的跳水声 ——
     是侦察连的弟兄们二话不说跳进了急流。
     江水刺骨,古之月的草鞋瞬间被冲跑,
     脚底在鹅卵石上磕出血泡。
     他抓住一块漂浮的木板,
     看见前方溺水的士兵已经被江水冲出去半里地,
     钢盔带子缠住了断裂的钢索。
     “抓住俺!”
     他大喊着游过去,苏北话被浪头撕成碎片。
     当他拽住那士兵的胳膊时,
     才发现对方肩章上绣着
     “税警总团一团” 的标记,
     正是半年前在都匀城一起挖战壕的弟兄。
     “周大麻子的人!”
     徐天亮在岸上接过湿漉漉的伤兵,
     金陵话里带着惊讶,
     “他们咋会在这儿?”
     伤兵呛出几口水,手指颤抖着指向断桥上游:
     “副连长,俺们护送军资过桥,桥突然塌了……”
     他咳得说不出话,
     古之月却看见他腰间缠着的牛皮护腕,
     正是税警总团特有的制式。
     雨越下越大,侦察连在江边临时搭起帐篷。
     古之月用刺刀挑开伤兵的衣襟,
     看见一道深深的弹痕从左肩划到腰侧,
     伤口已经化脓,混着泥沙和碎布。
     赵大虎举着油灯凑过来,
     东北口音带着狠劲:
     “这是小鬼子的三八大盖儿咬的!”
     伤兵忽然抓住古之月的手,
     眼睛瞪得滚圆:
     “连长,俺们护送的不是军资…… 是满满三车鸦片!
     周团长不让说,可桥塌了之后,日本人的飞机就来了……”
     他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涌出黑血。
     古之月瞳孔骤缩,这是典型的中毒症状 ——
     有人在伤兵的水里下了毒。
     徐天亮踢翻了地上的搪瓷碗,
     金陵话带着怒火:
     “奶奶的,是自己人下的手!”
     他捡起碗沿的碎纸片,
     上面印着 “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 的抬头。
     古之月望着伤兵逐渐僵硬的脸,
     想起三天前在昭通仓库看见的军统臂章,
     想起徐天亮说的 “一团被划给军统当狗”,
     忽然觉得胸口像被澜沧江的浪头拍了一记。
     “副连长,带弟兄们去断桥上游搜索。”
     古之月扯下军大衣盖在伤兵身上,
     苏北话冷得像块冰,
     “赵大虎,你跟俺去下游找船。
     老子倒要看看,是谁把枪口对准自己人!”
     他们在下游两里地的芦苇丛里发现了半沉的木船,
     船底堆着十几箱鸦片,
     箱角印着 “财政部缉私署” 的火漆。
     赵大虎踢开箱子,东北口音像炸开的雷:
     “他娘的,这就是咱一团弟兄拿命护的‘军资?”
     古之月蹲下身,指尖划过鸦片箱上的霉斑,
     忽然听见芦苇深处传来马达声 ——
     是日军的飞机,机载机枪扫过江面。
     “卧倒!”
     古之月把赵大虎按进泥里,
     探照灯光柱从头顶掠过,
     扫过他们刚才待的地方。
     日军飞机上的机枪突然扫射,
     芦苇杆被打断,
     纷纷砸在他们身上。
     赵大虎摸向腰间的手榴弹,
     被古之月死死按住:
     “别露头!他们在找活口。”
     飞机的声音渐渐远去,
     古之月爬起来,发现自己的左臂中了弹片,
     鲜血顺着袖口往下滴。
     赵大虎撕下半截绷带给他包扎,
     东北口音带着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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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连长,俺们一团的弟兄,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喂了江鱼……”
     回到临时营地时,
     徐天亮正蹲在篝火旁擦枪,
     脚边摆着从断桥捞上来的半块臂章,
     正是军统的标志。
     金陵话混着火星子蹦出来:
     “班头,上游三公里处有个渡口,
     守着二十来个穿绿皮的桂军,船全被扣了。”
     他抬头望着古之月流血的胳膊,
     眼神突然暗下来,
     “弟兄们在江里捞到六具尸体,
     都是咱一团的……”
     古之月没说话,蹲在篝火前烤干湿透的布鞋。
     火苗舔着他的钢盔,
     在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他想起周大麻子,
     那个能徒手掰断碗口粗树干的一团长,
     上个月还在都匀城隔着铁丝网朝他笑,说
     “古小子,等老子打完鬼子,
     带你去山东吃大葱蘸酱”。
     “天亮,集合弟兄们。”
     古之月突然站起身,
     苏北话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今晚摸渡口,夺船,给咱一团的弟兄报仇。”
     徐天亮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
     金陵话带着狠劲:
     “早就等着这句话呢!
     奶奶的,老子就不信,
     军统的狗能比小鬼子的牙尖!”
     午夜时分,侦察连摸黑靠近渡口。
     雨停了,澜沧江的水面泛着幽蓝的光,
     伪军的岗哨在岸边点着几盏马灯,
     光晕里飞舞着成团的蚊子。
     古之月趴在芦苇丛里,
     看着赵大虎像条水蛇般潜向最近的岗哨,
     刺刀寒光一闪,
     哨兵无声倒地。
     “上!”
     他低喝一声,带着弟兄们扑向渡口。
     桂军们正围着篝火赌钱,
     枪声响起时,有人还举着骨牌发愣。
     徐天亮端着汤姆森冲锋枪横扫,
     金陵话混着弹雨:
     “奶奶的,给老子的弟兄偿命!”
     渡口很快被拿下,
     古之月却在船舱里发现了更触目惊心的东西 ——
     二十几个被铁链锁着的山民,
     身上只穿着破布,伤口流脓生蛆。
     一个老汉爬过来,抓住他的裤脚,
     佤族口音混着血泪:
     “长官,他们逼俺们运鸦片,
     说不运就杀了寨子里的孩子……”
     古之月的手在发抖,他解下老汉的铁链,
     看见对方脚踝上的伤口已经溃烂,
     露出白花花的骨头。
     苏北话突然哽住:
     “大爷,俺们是新 38 师的,
     来给你们撑腰的。”
     老汉抬头,浑浊的眼睛里突然泛起光
     ,用佤语说了句什么,
     其他山民纷纷跪下磕头。
     侦察连押着缴获的船只逆流而上,
     古之月站在船头,
     望着断桥方向的火光 ——
     那是徐天亮在焚烧缴获的鸦片,浓烟滚滚,
     像给逝去的一团弟兄们烧的纸钱。
     赵大虎蹲在船尾给山民分发干粮,
     东北口音软得像块热乎的贴饼子:
     “大爷,吃点吧,吃饱了咱送你们回家。”
     黎明时分,船队抵达了一处佤族村寨。
     寨主带着全寨人跪在寨门口,
     捧着用芭蕉叶包的糯米饭和烤鸡。
     古之月接过饭碗,
     闻到熟悉的硝烟味里混着糯米的清香,
     忽然想起都匀城的伙房,
     想起孙师长说 “老百姓的饭比金子贵重” 时的眼神。
     “长官,俺们寨子里的男人都被抓去修秘道了。”
     寨主的儿子用生硬的汉语说,
     “就在澜沧江对岸的山崖里,
     省府的人逼着他们挖,说要通到滇缅公路底下……”
     古之月和徐天亮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
     这是要炸断滇缅公路的节奏!
     “带俺们去看看。”
     古之月放下饭碗,手按在腰间的刺刀上,
     苏北话像绷紧的弓弦,
     “赵大虎,带十个弟兄保护寨子里的老弱;
     一排长,你跟俺去探探秘道。”
     徐天亮点头,金陵话带着笑:
     “班头,你这是要学穿山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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