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列车驶离比什凯克,窗外的世界缓缓打开。我靠在车窗边,看着那由城市过渡为草原的广袤画卷,心也在这一刻沉入其中。黄绿交错的牧场如丝绒般铺展在天山脚下,偶尔浮现出几顶毡房和缓慢移动的羊群。远山在阳光照耀下泛出淡蓝的光泽,仿佛天神遗落在大地的冷色音符。
我的目的地,是那个名字听起来就带着风声的小镇——巴雷克奇。
那里,是驼铃落地的地方,是传说中驿路与湖光交会的起点,是丝绸之路北道一度的风栖地。
我翻开《》,写下这章的序句:
“第491章,巴雷克奇。这是高原回响中的一枚驿鼓,是苍风吹拂下,草原之心最柔软的一节音符。”
汽车在巴雷克奇小镇的碎石公路上颠簸前行,两侧的民居低矮,屋檐上悬着风干的乳酪,牛羊自由穿行于村道间,仿佛这是一片与时间无涉的净地。图尔森握着方向盘,口中哼着我听不懂的古调。他说,那是他们祖父辈行走草原时的“驿歌”。
“你要是愿意,这一整天我只载你一人。”他说。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来看风景的,你是来听风的。”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所谓旅行,不是看了多少地,而是心里起了多少浪。
巴雷克奇不大,却每一步都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穿越者。街角有老人骑着毛驴卖茶,院落里有人烙着奶香浓郁的饼。最打动我的,是镇子尽头的那面驿站石碑——上面刻着数十年来留下的名字与目的地,有人写着“喀什”,有人写着“撒马尔罕”,而我,在心底默默刻下:“伊塞克湖。”
路越往东,风越急。我们车窗半开,草原的风带着泥土、雪水和远方马蹄的味道灌进来,像一记记熟悉又陌生的拍打。
我闭上眼,心却愈发澄明。我的记忆像被这风一点点揭开,从幼年在南方水田中奔跑的身影,到青年时困在书桌前的焦躁,再到如今这条通往高原湖泊的旅程。人生几度辗转,不也是一场心与风的周旋?
我问图尔森:“你觉得,人最终想找的是什么?”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力打了个方向盘,转入一条碎石路,然后停下车,指着前方轻声说:
“你看见了,就知道了。”
转过最后一道弯,湖面如蓝宝石般跃入眼前,清澈得像是从雪山上滴落的纯净灵魂。阳光洒下时,湖面泛起一层浅金色的薄雾,仿佛天地间唯一的呼吸就在眼前缓缓吐纳。我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静谧如梦的世界。
我们下了车,脚踩在砂石上,发出沉稳的回响。图尔森拍拍我肩膀,说:
“走近它,不要急。你会听见风中真正的声音。”
我缓缓走近湖边。脚下的沙砾细碎清脆,一步步仿佛踏进了一场被神明轻声讲述的童话。
湖边,有几只野鸟在水中盘旋。我蹲下身,将手探入湖水。冰凉刺骨,却瞬间驱散旅途的疲惫与浮躁,仿佛一切纷扰,都在这片水面上静静
第491章 吉尔吉斯斯坦,巴雷克奇:草原驿梦,蓝湖前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