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
我坐在湖畔许久,脑中浮现出旅程中的片段——在恰克图的风雪中独行,在塔什干街角听少年唱歌,在阿克陶与牧民对饮长夜……而如今,伊塞克湖像一个沉默的容器,将我所有的奔波与记忆,一点点接住。
图尔森也在我身边坐下,递给我一块干奶酪。他望着湖,说:
“小时候我问爷爷,这湖为什么这么蓝。他说——因为它装得下所有人的眼泪。”
我默默咀嚼着奶酪,眼眶却不自觉地湿润了。
湖面不语,风却说话。
我望着远方的雪山和深蓝湖心,内心突然涌上一种无法言说的冲动。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静和释放,它不是孤独,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在漂泊后终于落地的安宁。
我在《》上写道:
“湖水如此清澈,是因为它不是流动的,而是等待的。它等每一个走远的人归来,也等每一颗漂泊的心沉静。”
太阳升高,湖面亮得几乎无法直视。远处一个渔民在撒网,他的动作轻柔而有力,仿佛与湖水早已合为一体。我举起相机想记录,却忽然又放下。
有些景,不是为了拍下,而是为了铭记。
临走前,图尔森从车后拿出一只小布袋,取出一块细腻的湖边石子,递给我。
“旅人有个传统。”他说,“如果你未来还会回来,就把这石子埋在你来的方向;如果不会再来,就扔进湖里,让水收下你的誓言。”
我接过石子,指尖感到那种天然打磨出的温润。站在湖边良久,我终究没把它扔出去,而是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
“我还会回来。”我轻声对自己说。
车子缓缓驶离湖畔,轮胎碾过碎石,带起一缕微尘。我回头望了望那片湖水,它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只睁开的眼睛,目送着我的离去。
图尔森忽然道:“我带过很多人来,但你是第一个留下誓言却不投石的人。”
我笑了笑:“因为我知道,我会回来。”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低声道:“你是湖水喜欢的人。”
那一瞬间,我心中一颤。
当我们回到镇上时,天色微晚。风吹过街巷,带着湖水的气息。小镇仍如早晨般宁静,但我知道,它已在我心中变了模样。
我在《》的结尾写下:
“巴雷克奇,是风的起点;而伊塞克湖,是心归宿的回响。若有一日我再次疲惫奔走,便会来此,倚着湖水,把灵魂重新洗净。”
我将那块石子藏得更深了一些,就像藏起一段将被再次奏响的旋律。
下一站,我将穿越湖东之路,翻越天山南侧,走向那片因诗与战争而闻名的山地边陲。
那里或许会有血与雪的传说,也可能有未竟的梦想。但我知道,《》的下一节音符,已经在远方的风中悄然响起。
喜欢。
第491章 吉尔吉斯斯坦,巴雷克奇:草原驿梦,蓝湖前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