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考场。
王子渊被一声惊雷炸醒,睁开眼睛,发现明居正站在眼前。
“哎呀明叔,吓到我了。”
明居正一笑:“是呀,四时不正,这样的季节,竟有这么猛的风雨。”
王子渊说:“明叔,这本就是风雨最多的时候,再过一个月,天气稍微转寒,风雨也就少了。年年都是这样……”
“哦,我怎么觉得,风雨只是刚开始。”明居正望着天空:“风雨将至,王子渊可要小心些,看好脚下的路。”
王子渊一脸疑惑。
明居正又说:“听说陛下许了你和莫雨的婚事,亲上加亲,准备什么时候成婚?”
“没定好时间,肯定要在科考之后。可接着就是明君祭日,要举行太庙祭祀,且早着呢。”
明居正一笑:“我想起徐骄,他和夭夭成婚,几乎将帝都高手都请到徐府。那一夜宫中空虚,才给了天遗族机会,潜入宫中,将花卿救出。若非出了意外,那是个完美计划。”
王子渊神色凝重。大家都是聪明人,听得出弦外之音。
明居正又说:“风雨来的猛,去的也快。但看眼下情形,不知何时方歇……”
这时候,小干王进来:“镇抚使,有件事我不明白。今天这一科,考的是律法刑狱,以前可没这个。我自认还算苦读,也没学过这些东西,这一考有什么意义?”
明居正笑道:“小干王,有些事,不要问结局,做了就有意义。律法清明,国之根本。纵观历代,大乱之始,上不尊律,下不守法。为求长治久安,这是第一要做的。军机处也是这个意思……”
王子渊疑惑:“是军机处的意思,怎么没听母后提起过。”
明居正说:“这种小事,还要劳烦皇后拿主意,那要这一帮军机大臣,有何意义呢?”
这时候,一名锦衣卫冒雨跑了过来,禀告明居正:“大人,小胜王一行,已过了津门,离城不过四十里。”
“嗯,我知道了。”明居正说:“这个小胜王,颇有乃父遗风。沙场宿将,三年时间便平定安南各地,大扩圣朝疆域。真是皇室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王子渊和小干王各自沉默。
明居正微微一笑。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公主府里,徐骄也在感慨天气。
“这雨真他妈的,下个不停。我不喜欢下雨,感伤。每当下雨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很脆弱,需要安慰。”可怜巴巴的望着公主怜,像个伤心的孩子。
公主怜说:“我可安慰不了你,你该找的人也不是我,李师师,夭夭,或者是莫雨。你最好离莫雨远一些,她马上就是王子妃了,收起你那恶心的想法。”
徐骄心道:她会变成王子妃,海后第一个奓毛。
公主怜又问:“小胜王的事,你怎么打算?”
徐骄冷笑:“能怎么打算。他和李渔筹谋七载,布了这么久的局,不知算计了多少人。各为棋手,各为棋子。哼,有意思。公主,我很想问你,如果非要帮一方,你会怎么选?”
“帮什么?”公主怜说:“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他们想要……”公主怜不敢说下去。
“仇恨,只有鲜血才能洗掉。李渔我不敢说,小胜王心中只有仇恨。他不是来争位的,是来报仇的。谋划数载,布局七年。帝都之中,怕是早就暗伏力量,等待时机。而现在,正是机会。”
“什么机会?”公主怜难掩忧色。
徐骄抿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还是故意看我傻不傻?”
公主怜白一下眼睛:“我从不觉得你傻,也不敢觉得你傻。你和明居正,都是帝都炙手可热的人物,谁敢小看你们。只是现在情势,花卿和海后势成水火,小胜王回到帝都,难免会被人利用。我也怕他自不量力,想要弑君……”
“他一定会。”
公主怜惊问:“为什么?”
“血债要血来偿。小胜王带了藤甲军来,难道是为了做样子。他是要杀人……”
“那他就是疯了,几千藤甲军,就想捅破天。”
徐骄冷笑不语。
“你干嘛冷笑?”
“想捅破天的不只他一个。王子渊调整卫戍衙门布防,使得城中空虚。李渔借助小干王的出现,把天遗族牵扯进来。你看,都在为小胜王提供机会……”
“所以我才说,他会成为别人手中的刀。”
徐骄一笑:“那么你呢,我的公主。”
“我?”
“你又何尝不想。”
公主怜冷着脸。
徐骄说:“这样的大事,小胜王对你毫不隐瞒。除了对你的信任,恐怕不是第一次对你说这件事了吧。”
公主怜想了想:“我从百济回来的时候,他回过帝都一次。那时候便对我说:胜王叔,怡王兄,王姐的死和皇兄有关。我听后大惊,但也不觉得是事实。以为是有心人挑拨,所以警告小胜王不要轻信,以后除非不得已,也不要回帝都。”
徐骄问:“你为何不信?”
公主怜说:“王叔十四岁拜孤独老将军为师,十六岁奔赴沙场,征战二十年,大小数百战,从未有败绩。故而,得了胜王的封号。他若想谋反,未发动之前,绝不可能泄露机密,又怎会被皇兄得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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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骄点头:“胜王沙场宿将,谋定后动,思虑周详,本在情理之中。之前是我忽略这一点,以为胜王在起事之前,会与明中岳商议。但现在细想一想,这样的事,不可为第三人道也。兴许,连当年的怡王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徐骄噌一下站了起来,满脸震惊,把公主怜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又抽什么疯?”
“没什么?”徐骄说:“我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什么?”公主怜问。
徐骄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这个时候,府外护卫通报,说小胜王带着藤甲军到了公主府外。
“他不回王府,来我公主府做什么?”
徐骄微笑道:“当然是逼我上场,你没听他说么:连累你就能连累我,连累我就能连累徐家。连累徐家,至少城外的玄甲军不用担心。这就是他的退路,不住在公主府,如何能连累你呢?皇家人,即便有情义,怕也不多,做事都很绝。”
公主怜站起吩咐:“迎小胜王进来……”
徐骄一愣:“原来你也想连累我?”
公主怜说:“你是驸马,总要有点用。”
徐骄说:“我是让你在床上用的,不是让你在床下用的。”
公主怜皱眉,知道他这人嘴里常吐不出象牙,也不怎么在意。
这时,小胜王领着柳木言走进来:“姐姐,我回来了……”柳木言轻轻行礼,搞得像第一次见面一样。小胜王还说:“这是我的王妃,百越柳家的姑娘……”
操,装的还蛮像。
公主怜装的更像,笑着说:“回来就好,应该先回胜王府看看。”
小胜王说:“我带的人太多了,只有这曾是皇家别院的公主府才能安顿的下。想一想,多年没有回来,也很想姐姐。而且胜王府,哪里还有旧人。”
徐骄心道:操,搞这一套,当我是死的么。于是说:“小胜王不要担心,不就是人多些嘛,我在城外找个好地方安顿,一应住宿饮食,全由京畿大营配给,保证兄弟们不枉此行。”
小胜王脸色一变。
“客人来了,哪有往外赶的,没有礼貌。”夭夭突然出现,徐骄突然冒火,想揍她一顿。
“小胜王,放心留下,我想公主不会反对,至于徐骄,不要管他。”
徐骄阴沉着脸,心里想:这貌似是我地盘吧。
然后脑海里就响起夭夭的声音:连你都是我的,什么是你的?
徐骄只能感慨,哪怕换了时空,女人的追求,似乎还是一样。
公主怜没说什么,夭夭却看着柳木言,笑道:“银丝软剑,柳老前辈的后人。”
柳木言有些错愕。银丝软剑,天下闻名,但也只有江湖人,能一眼看出她来历。于是便问:“姐姐也是江湖道的?”
夭夭举起手腕,晃动两串落花铃。
柳木言大惊:天遗库玛,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夭夭又说:“公主府跨河背山,地方大的很。何况小胜王来帝都,总要自己人在身边才安心,是吧公主?”
公主怜还是没说什么,反而看向徐骄。
“不用问他的意见。”夭夭说:“是吧,徐骄?”
“哼,你们两个女人商量好就行。”徐骄说:“反正我又不回来住,出了什么事,自己扛吧。”
夭夭冷笑:“你哪也别想去。”
徐骄心道:死女人,我现在就来试试你的夺情蛊,究竟能拿我怎样。随即又想:算了……
柳木言颇为好奇:这位驸马修为绝高,但地位好像不怎么高呀。
小胜王去了公主府,对与大多数人来讲,并不奇怪。只是现在帝都的局势,一举一动,那些身居高位的就很敏感。不少大员又去到徐府,想探寻徐阁老心中是否已经有了选择。
小胜王带了数千玄甲军,不用想,夺位之争,肯定是站在小干王那一方。明帝身体渐渐转好,也没提起传位的事。但海后,花卿两边,已经闹出不少动静出来。如今又多了个小胜王,那不更乱了。
他们怕的不是乱,天家争位,历朝历代皆是血雨腥风,
第257章 猎人和猎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