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子,那正是自己上月命师爷重新制作的“干净账”,心中不禁疑惑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此时,成安伯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勋贵们顿时慌了神,纷纷上书辩解,但无人予以理会。
曹祯冷眼旁观着他们,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之情。
英国公的死,仅仅是个开端,如今,轮到他们这些勋贵了。
幸存的禁军勋贵将领接连遭到弹劾,吃空饷、懈怠训练等罪状被一一揭露。往日威风八面的勋贵子弟,如今都成为了众人攻击的目标。
接下来,国子监也参与进来,局势变得愈加混乱。
国子监司业郭有为领着太学生们联名上书,直指朝政存在的两大弊端:
其一,捐纳监生之害。
奏疏中称“纳粟监生,目不识丁,何以牧民?”
痛陈富商地主子弟“以财进身,不学无术”,不仅挤占了寒门士子的仕进之路,更使朝堂“弃英才而取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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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还引经据典道:“捐纳一开,科举壅滞,天下英才何以自效?”
其二,勋贵掌兵之弊。
奏疏指斥将门子弟“锦衣玉食,不习戎马”,平日克扣军饷、役使士卒,临阵则一触即溃,“勋贵跋扈,将星失位,致有败绩”。
这场风波愈演愈烈,连左相诸葛明也难以置身事外,只得自请罚俸三年。
唯独右相司马嵩早早就称病在家,避过了这场不分敌我,不分地位的政治风暴。
这正是大败之后,积压已久的内部统治阶级之间的矛盾集中爆发。
六部官员几乎无一幸免,皆在这场大败后的清算中受到或多或少的牵连处罚。
唯有两人有金身,刑部侍郎刚峰,为人刚正不阿,自身清正廉洁,绝不接受自罚三杯这种无端指控,咬他的御史被翻查出受贿五百两,直接被罢官。
还有大理寺卿狄怀英,因其地位特殊(古代检察院),没有官员敢去冒犯。
然而,年轻的曹祯此刻已无暇顾及这些朝堂纷争,面前的奏折已然堆积如山。
最上面那本烫金封皮的折子微微翘起一角,露出“两千六百万两”几个刺目的朱批。
“陛下,此事不能再拖延了。”
工部尚书何善保的膝盖在青玉地砖上压出两道汗渍,说道:“徐州城墙塌了七处,淮安府水门的铁闸都被东狄人熔了……淮河防线形同虚设。”
曹祯突然伸手按住舆图一角。
从兖州府到淮安府,所有关隘的标记都被墨汁涂改过,那是三日前兵部职方司主事用笔蘸着眼泪改的,几乎全部关隘都得重建。
“需银两千六百万两吗?”
皇帝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的目光紧紧地钉在工部尚书何善保与兵部侍郎曾仲涵联名呈上的奏疏上,重建淮河防线补充损失军械需白银两千六百万两,这相当于大魏两年岁入的总和。
但这笔开支是不得不出,也拖不得的支出。
淮河以北的兖州府——淮安府一带的城防尽毁,若不及时修复,金陵将失去最重要的江北屏障。
不仅东狄铁骑可能再度南下,就连燕山张克的军队都能长驱直入,直抵淮河岸边而毫无阻拦。
“暂累吾民几年吧。”
天子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喉结滚动了一下,“拟旨,天下田赋加征五成‘保国税。”
殿角侍立的太监王振手一抖,朱砂溅在袖口。
上次加征三成时,楚州已经爆发了高擎天民乱……
而这次左相诸葛明也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这是饮鸩止渴,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淮河防线是金陵安危所在。
曹祯曾想重开捐纳,却被内阁断然否决。
如今候补官员已人满为患,官员之间斗争激烈,捐纳价格更是一落千丈,所得不过是杯水车薪。
多耳衮这一战,不仅重创了大魏军力,更在无意中彻底打破了大魏政治和经济平衡;
就这样一步步陷入恶性循环:加征赋税导致民怨沸腾,抽调地方军致使边防空虚,冗官冗员加剧党争倾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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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政治失衡,经济崩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