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此次一走,以后怕是不能轻易前来了,她在京中也不再有熟悉的家乡旧人,往后得多靠自己,回顾今年走来的种种,她感伤、欣慰,也感慨万千。
潘令宁眼见着行李全都码上了船舱,又摆手让人给他们送上干粮酒水,路上御寒的棉衣碳火等等,几个纸博士登船前,前来给潘令宁道别。
为首的闫叔道:“娘子留步,送到此处即可,往后京中的纸坊,多劳累娘子费心了!我等看着娘子一路走来,如今已经成为副行首,我等也终是放心撒手!”
“闫叔,这一年,多谢尔等的帮助,若非你们顾念父亲的旧情,肯千里迢迢入京帮我重振祖业,我焉有今日的独当一面?”
“娘子虽是女郎,却有主翁当年之勇谋,落雁纸的辉煌,能仰仗娘子延续,我等亦是欣慰!我等做了这些,又看着娘子长成,也不负东家的恩惠了!”
提及父亲,潘令宁忍不住眼眶湿润,她低头略做掩饰,哽咽道:“闫叔,万分感谢……”
“临行前,老拙有一番话想要提点娘子。”
潘令宁又抬头,眸光因泪花而闪烁,但她如稚子万分真诚:“闫叔,请说。”
“娘子如今在京中,不仅重办了纸坊,还开设讲义堂,又与礼部合作国子监增设事宜,且获得了‘官督民办的匾额,又竞选了行会的副行首,娘子做了这许多事,只怕会犯了老主翁的大忌!”
“闫叔,此话如何说?”
“东翁在世之时,一心研究造纸,纸坊做得家大业大,成为江南首富,也不曾分心增设其他产业,便是只求做精,故而持一方落雁纸冠绝天下,如今娘子分散精力众多,若不能在技艺上精尽,落雁纸原地踏步,恐将被后来者赶超,如此,只怕是埋没东家的心血。而且娘子深陷朝中关系众多,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只怕今后也有诸多隐患!”
“闫叔,我开设纸坊和讲义堂,不仅为了重振祖业……您晓得,潘家因何而破亡,我希望改变家族的命运。”
闫叔点头:“我等自是明白娘子的苦心。然而老东家经历商海沉浮,见惯了风浪,他的决策也有他的智慧。早年,也曾有人主动上门,邀请东翁借纸坊之便,开设类似‘讲义堂的学堂,东翁都拒绝了,这类学堂,难道不会成为各方势力各方势力的舆论喉舌?东翁不愿意掺和时局浑水,唯求保持家业而已!”
闫叔的话让潘令宁疑窦丛生、警钟大作、灵光一闪,她蹙眉道:“闫叔,我爹爹,曾拒绝了开办类似‘讲义堂的学堂?”
“自是当然,故而我等看着娘子执意开办学堂,欲言又止,心情复杂。”
“你当真确定,我父亲极力躲避,避免掺和朝中事?”
闫叔和几个纸博士面面相觑,又点头:“自是当然!”
潘令宁惊疑不定,眼眸左右一动,而后坚定道:“闫叔,多谢解开我耿耿于怀的困惑!原来,我曾经误会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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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旧事重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