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财娃子,我说你这家伙不是到供销社佘盐去了吗?怎么会有空跑到学校来玩玩呢?是打算还来跟爷爷一起上学呢,还是到了年岁,想到咱学校找个相好的呢。找相好的还不容易,我们这儿的女人片子可多了去,你只要给爷爷我说说你看中了这校园里面的哪一个大女人小女人,还是二不愣子丑女人?你且跟爷爷轻声说说,爷爷保证让你心满意足。嗯,不说话是不?要不爷爷随便帮你挑一个,绝对地比家里的老母猪管用多了,爷爷保证连你家一口茶水都不喝你的。哈哈哈……”
这加倍戏谑玩笑的稚嫩嗓音从黑灰的教室扑扑楞楞砸向财娃的时候,老实说,财娃还在曾经熟悉无比的教室门口无限踌躇犹豫彷徨着:进,还是不进,真的是个两难的问题啊。如果说那年从这儿低矮黑小的教室门口昂首挺胸走出去以后,他就是个堂堂正正的成人了。作为初生牛犊相似的成年人,他设想了怎样经营好自家的自留地,挣好生产队的工分,甚至还想过说一房怎样的媳妇。唯独,压根他就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样如此快地山不转水转,就在初生的杨树苗还没有正式发出第一片老叶的三两年间,无比尴尬地返回这苦难与幸福兼有,心酸与甜蜜兼容,落寞与等待兼备的故土!就这么快,快得好像眼睛一睁一闭之间,时间就迅速溜过了几百年大好的光景。他,完全还没有做好足够心里准备,或者说真的一点儿谱系没有,这孩子头儿怎么当,这帮猴孩子如何管?没有得到支书紧急通知的昨天,自己不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做了无数那样吃饱穿暖,还有吃饱穿暖之后正常男人应有的男人梦。可是,哪个梦里也没有想到一夜辗转反侧的无眠之后,自己居然就成了大人,就成了这帮无法无天的孩子头儿。
谁知,财娃的艰难无助不等于就没有人肯挑战他的孤独!他的心里还没有轮回到第二轮,赶奔学校唯一的必经之路上,一同战泥浆斗泥丸步步相依脚脚紧紧相随的几位年岁大些的叔伯爷们儿,居然差不多都在这个熟悉的教室里等着他呢,还没有等他怎样老虎发威,人家已经挑战他的病猫极限了,还出语就奔着财娃梦醒之后羞红了脸,打死也不敢相认的男人梦啊。贼东西,我做梦的那个关键时刻,你在旁边督看着吗?这样熟悉!
“对对对,财娃!要是找相好,你真算来对地方了。咱这疙瘩啥都不多,就是女人多呢。依我看呢,那边那个有着长长头发的妞子泡着绝对不错的。哎呀,我说财娃你还是别羞答答的地老站在门外相看了,赶紧进门来要紧啊。胆子放大一些,小大我给你打个包票,你现在就可以领着你的媳妇儿回去了,保证你今晚就能洞房好事成双嘞。”帮腔的家伙在哪儿都是多余的货色,好事绝对没有他们的份,惹是生非的事总离不了他们的游手好闲。这些得意忘形的家伙,居然一边说着,一边还从教室里蹿出来几个吃了熊心装了豹子胆的家伙,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包抄过来,还阴阳怪气地想要抓捏财娃的手。
财娃是那样好对付的人吗,别看财娃由于长期的营养不佳,身形显着瘦小,可是,那也是和生产队最狡诈力气最大的老牯牛较量过力气的。腾挪之间,那三两个毛头小伙就是近身不得。
“好哎!好哎!有好戏看了!大家快来看好戏了!”有人居然将这肃静的校园当成了热闹的集市,还唯恐天下不乱地可劲儿拍起了欢快的巴掌。
“咚咚咚……”有人居然在破旧的石板课桌上敲起了锣鼓——你的胆儿也真够大的,那些已经东倒西歪的石板桌子,你还敢再敲几下吗?不要敲,这些家伙的寿命都行将朽木了。
“哟呵,真看不出啊,瞧你小小年纪的,瘦得还猴精猴精的,多少还有把子力气的吗,我的几招都给你解开了!好好好,有本事咱们再来!我还不信了,我这个如来佛祖居然斗不过你这个孙悟空!”教室里的轻声嘲笑,使得这几个惯于出头逞强要面的家伙越发地面红耳赤,手下也就更加慌乱起来。
财娃虽然勇猛,到底双拳难敌六手,几个遮云覆月的反复推拿之后,财娃的左手也就被几双稚嫩的手臂给反背在身后,拉着拽着要财娃相看他的“新媳妇”去。为首的那个还伸出黑老鸹一样脏兮兮的手臂在财娃的脸蛋上摸了几把,嘴里阴阳怪调地叫着:“你这娃子,看不出,这黑瘦黑瘦的脸蛋,摸着也这样顺溜。”
“放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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