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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1/2页]

师霸 博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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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呀,财呀!好事啊,天大的好事啊!咱家有好事了,大好事啊!”未老先衰的财爹居然从哪儿偷了些少许的自信回来,居然能够有信心拔直了弯塌塌的脊背,站直的瞬间好像比过去还高了不止一个头顶。激动的老爹几乎不知道怎样来形容自己的快乐和兴奋了,只管极力向围拢过来的母亲和儿子兜售莫名的兴奋和愉快,“妈呀,财呀!真是大好事啊!”那些无遮无拦的唾沫星子,走近一点的话,不亚于下了一场小小的雾雨。
      “好事?”财娃和奶奶黯然对望了一眼,看那失望的眼神你就应该知道,他们从内心深处应该对这莫须有的好消息流露有着怎样严重的不理解——多少多少年了,你自己掏着心窝子说说,咱家的好事能有几个,能有几回,哪回能够梦想成真呢?不说别的,咱家门前的过年对子什么时候能够光光彩彩地红上一年——往往这黄色的对子还没有来得及转成紫色,又一波灾难到来了。
      也许作为神算派大弟子的你,可以鸡蛋里找缝说出那年唯一称得上好事的事情,就是那年财娃没有央人托己,居然就被保送上了县城最好的高中,成了文曲星下凡之类的大学问人。为这旷世相似的好消息,财爹很是在生产队露了个大大大大的面子,向来躲避瘟神似的生产队人,居然可以主动没话找话地向财爹打招呼:“嗨,看不出来啊,你们家财娃还是个状元坯子呢!”没吃没喝的财爹,再向生产队会计借粮打白条度春荒的时候,会计干脆得好像刚咬了一口秋天的最是第一口甜甜脆脆的大红薯,不仅以前的傲气丁点儿没有了,连丝毫犹豫都没有,热情的语气,好像和财爹真正伙穿一条裤子的亲亲弟兄两个。还在财爹临走的时候,亲自步行着送到青砖大瓦房的门外,殷殷嘱咐着,“你啊,回去放心吃吧,啥时候再揭不开锅了,你还来找我!只要生产队有的,有我吃的就有你一家吃的,多大点儿事啊!”
      从那以后,你掰着脚趾头好好算一算,咱家还有什么大事小情值得欣喜,值得高兴,值得称其为好事啊?逢年过节的,只要远远地沾着小个边缘,一家三口那个心绝对到都吊到窝棚的房顶上去了呢,每个人不在心里渴求,只要那些个络绎不绝的债主不一替一换地堵着咱窝棚门嚷嚷着要债还钱,这一年绝对就是风调雨顺,中了最大的幸运大奖了。好事,嘛好事?咱家与这好事真的完全绝缘了哈。你扯,你使劲地扯!
      “财娃,”冷静下来的财爹终于明白,如果自己不将这飞来的好消息直截了当地报告给这花花世界仅余的两个亲人,打死他们也不会承认这头上噗噗踏踏掉馅饼的好事居然还是真的,“财娃,你要当代课教师了,你要当学校当老师了!”
      “啥呀?”财爹自认为通俗易懂的理由,没有想到却遭遇了最大的挫折——奶孙两个几乎异口同声表示自己的不理解,还有什么好事可以降临这个破落的家庭呢?在可以幻想的季节里,也许只有头上安稳端坐的老天爷可以伸出慈悲的大手,挽救这家就要倾倒的危险大厦呢,别的还有谁有这个通天彻地的能耐呢?可是,这老天爷的后槽臀好像只惦记着有钱人家的安危,你这样跌倒深深的危塘里,还一抓一大把的草根子民才不在人家的施救章程里呢。别的,还有谁?
      “刚刚,大队支书来过了。”财爹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的出离喜悦了,或许现在就是在老妈和儿子的面前摆上成堆成堆的冒着热气透着清香的白蒸馍,老妈和儿子还以为这是谁的阴谋诡计,正要他们披着地主的名头,好换来众多鄙倪批斗的目光呢,“支书说,让财娃明天就到大队的小学当代课老师呢。”
      “啥呀,你说啥呀?”哪想到这历经苦难浸泡磨练连脚后跟都在苦水里浸润的奶孙俩,根本就不相信有这样现成的好事等着这个总破烂流丢的破家,一同瞪大的眼睛准要把财爹活剥了,还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真的能够降落在自己的头上呢。
      这代课教师的名头,在生产队吃香的时代,可比支书还高着一个档次——至少在面上如此!向来只在大队几个有权有势的自己人手里打转转,像支书那个自己还不识得3679的儿媳,居然可以有理由大大咧咧地教那些涉世不深的猴孩子们,张着小口使劲念诵着:“唉哇诶,贼啋嘶日”。刚刚会写自己名字的大队长女人可以光明正大给孩子们训话:“都给我记着了,1+5=6,5+1就不能等于6了!”像财娃这样货真价实的高中学生,你还是先接受黄土坷垃的再教育,等到认清了小麦和韭菜的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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