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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1/2页]

柿子湾 旷野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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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柿子湾这一带原本是冬小麦和棉花的主产区,不适宜种植玉米、高粱这些杂粮。种玉米、高粱也不合算,因为玉米、高粱是粗粮,而小麦则是细粮。前些年学大寨的时候,有人嫌小麦和棉花产量不高,就要学人家大寨也种玉米和高粱,结果呢?玉米、高粱不仅耗费地力,且产量也不高,因为这里的气候不适合。
      联产承包最初两年,庄户人还是种小麦、棉花或者绿豆什么的,更加精耕细作一些,还用了新品种,单产有所提高。但随着化肥、农药的大面使用和农业利润的趋薄,家庭副业的发展和收入来源的多样化,以及干旱的加剧,柿子湾一带的庄户人种植粮棉的积极性开始降温。
      原本云岭有座大水库,但十年前溃坝以后,就一直没有再重修。联产承包后,各忙各的去了,更没有人去想修水库的事儿了。在经历了风风雨雨之后,人们渐渐懵然了曾经的清醒,漠然了那浩浩荡荡大修水利的豪情。
      没了水库,柿子湾一带渐渐地更加干旱,祖祖辈辈赖以饮水的老井渐渐干枯,云岭、清平、清溪都纷纷打了更深的机井,柳湾请来钻井队也没打出水来。庄户人在不得不跑好几里地拉水吃的同时,也逐渐找到了让黄土地抗旱增收的法子,那就是大面积种植中药材。种药材,不仅人轻快,而且收入也比种粮食强得多。
      就在叶子刚种上黄芩不久,吴家婆婆又病了,而且来得快、来得重。叶子赶紧喊来小姑子桃儿,一起套上马车,把吴家婆婆拉到了县城医院。
      吴家婆婆一看医院这阵势,自然明白到得花不少钱。所以,刚进医院,老婆子就闹得要回去,说自己就是老了、也没什么病,就是不肯看医生。经桃儿和叶子一顿好劝,老婆子这才勉强同意接受检查。大夫看了检查结论后说,老婆子得的病不大好,不过,这老人家岁数也大了,就先开些药回家养一养吧。
      从医院回来,叶子让三个孩子睡到西厦,自己和婆婆睡在北厦,白天下地干活,晚上伺候婆婆,一把屎、一把尿的,尽着做儿媳的一份孝心。桃儿把自己家里的事安排妥当以后,也住在了云岭的娘家。姑嫂俩轮换着伺候吴家婆婆。
      其间,桃儿去平阳和附近几个县城找哥哥舍娃,但没有找着。吴家婆婆对女儿交代说:“你哥不孝,这么多年不回来,家里全靠你嫂子撑着的。往后,我要是不在了,你可得照顾你嫂子。”
      桃儿流着眼泪答道:“这你就甭操心啦,安心养病吧,我会的。”
      不多日,老母亲眼看就不行了,桃儿再次打发他男人又去平阳和附近的几个县城去找舍娃,但还是没见着,人家说舍娃去南方做生意去了。桃儿男人特意给人家留话说,舍娃老母亲不行了,要舍娃赶紧回云岭。但从吴家婆婆生病、病故到发丧,舍娃一直都没有露面。临终那天,吴家婆婆拉着叶子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儿子……不,这……你……照……我,不愁……吃……穿的,还……新房。……下辈子……报……。”
      就这样,吴家婆婆带着对叶子的感激和歉疚走了。丈夫一走几年不回来,叶子尽心尽力地给婆婆养老送终,村子里没有不夸叶子的。
      其实,到这个时候,舍娃早已经在平阳新田市场站住脚了,干起了他的牲口经纪人行当,只是得给经纪人头头提成;还得打点管市场的、管治安的,甚至还要交税费;这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几乎是算着天儿过日子。
      自然是,他自己还租不起房子,就在那老乡那里打个地铺凑合凑合。舍娃给那老乡打了个招呼,说过些日子再还钱;不料,那老乡却说,亲兄弟明算账,借款不能白借,得还利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舍娃也没啥说的,只得按规矩办。
      不过,渐渐的,牲口市场比先前活跃了,舍娃的生意做得也多了些;再加上和经纪人头头熟了,提成比例也降了一点;舍娃这日子渐渐好转起来,便在近郊租了一间很便宜的平房,过起了日子。
      这个新田市场,可是方圆百十里有名的,来大市场做买卖的,有外地客商,也有近郊的农民。听说,平阳市郊就有不少靠小本生意站住脚的,有倒卖布匹的,有做成衣、卖成衣的,也有倒卖水果的。大市场里信息灵通,能打听到四面八方的行情,更便于结识方方面面的朋友,舍娃很满足,更干得一头的劲儿。
      这阵子,有人见一个年轻媳妇老在市场逛游,还抱着个小娃。这女人,三十出头,大眼睛,长睫毛,脸儿黑俏黑俏的。混混儿见这女人经常来市场闲逛,也没什么正经事儿,就不时打情骂俏几句。说来也怪,这女人却偏吃着一壶,一来二去的,和混混儿就混熟了,得了个绰号“俏姐儿”。
      这天后半晌,市场里来了两个职员模样的男女,找俏姐儿:“小刘,你怎么又把孩子带到这儿来了?”
      “我买点东西。”
      “给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把孩子带到这这种地方玩。”
      “没玩。买点东西。”
      “大市场人杂,这样孩子会生病的。”
      “你买什么?”
      “没看到合适的。”
      “你骗谁呢?”
      “赶紧回去。”
      俏姐儿红着脸,抱着孩子就随那对男女走了。此后一连几天,俏姐儿都没来大市场。就在混混儿念叨之际,俏姐儿来了,没有抱娃,还拎着个包袱。混混儿前一问,才知道俏姐儿被雇主辞了,原来她是给人家带孩子的,也就是城里人所说的保姆。混混儿见俏姐儿有几分姿色,便热情地围拢上来。
      “俏姐儿,咋样?跟我们吧。”一个混混对另一个混混挤了个眼儿,然后对俏姐儿说。
      “这……大哥,我没地儿住。”俏姐儿说。
      “住?大哥,求之不得呢。”混混儿嬉皮笑脸地说。
      “真的?”
      “那还有假。”
      “大哥,那帮我凑合几天。”
      “哈哈,行。”
      就这样,听说俏姐儿就和混混头儿鬼混在了一起。这俏姐儿也不是没头脑的人,自从跟了混混儿之后,还照样天天在大市场逛悠,看这个,问那个的,常和人搭讪。说来也怪,也不知道啥时候起,也不知道什么个由头,俏姐儿又有了新相好的了。
      这时,舍娃混得也不差,四十来岁,能说会道的,再加上做牲口经纪的稳定收入,成天家一副茶色眼镜、西装革履的。舍娃又孤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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