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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六月,池子里的荷花露出尖尖的小角,含苞待放,又是一年的端午时节。
      刚刚有了消息的蜈蚣精前两日又失了踪迹,气的漓珠哇哇乱叫,被法海拎回寺里关了禁闭。
      白离还记得阎肆说过,那蜈蚣精的手里有件地府的法宝,想来抓到也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法海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几日得了闲,来绣娘这勤了些,顺便教白离走路。
      白离醒来已有十日,如今也能甩开法海的手走上几步,只是稍不注意就会腿软摔个屁股墩儿,撅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逗得绣娘和义郎捧腹大笑。
      法海怕伤了自家徒弟的自尊心,绷着脸忍着没笑出来,眼里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遮不住。
      白离撇着嘴趴在地上耍赖,结果把宝山引了过来,他不知道离离在干什么,还以为是在玩,立刻也撅着屁股窝在地上,像两只孵蛋的老母鸡。
      这下就连法海也没忍住,用袖子遮了脸扭过头去,肩膀耸动的特别有节奏。
      宝山看见大人笑,也跟着笑,流着口水像个小傻子。
      撅着屁股爬不起来的白离:“……”唯一庆幸的是大狐狸精和小狐狸精都没在。
      最后还是法海看不得她可怜兮兮的小样,把人抱起来拍净了沙土,然后揽在怀里哄,这个时候,法海整个人都透着柔和,白离忍不住想,这难道就是父爱的模样?
      宝山正被义郎捞起来放到脖子上骑大马,咯咯笑个不停,张着小手开心的手舞足蹈,白离羡慕,眼巴巴的看着法海。
      她从出生就是孤儿,重生前重生后都这样,似乎天生跟父母亲情无缘,连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没享受过骑在父亲脖子上被小心呵护的待遇。
      虽然她从未说过,但是在她心里,其实法海现在就占据着父亲的角色,这几日法海陪她的时间变多,拉着她的手陪她练走路时温柔又紧张的神情让她也有了一点点的奢望,希望他也能想义郎那样,把自己扛在肩上,陪着她疯陪着她闹,把她当个真正的孩子,而不是一只妖。
      法海能看懂白离眼中的渴望,他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弯下腰,牵着她的小手继续练习。
      白离失望的垂下眼,告诉自己,这样就很好了,她师父一向傲娇又高冷,哪会像义郎那样跟孩子闹成一团,没看见宝山那个小恶魔在他面前都不敢造次么。
      可无论怎么劝解自己,白离的心里,始终还是有个角落,酸酸的。
      义郎和绣娘收了笑,对视一眼,均是无奈,义郎倒是也想驮着白离让她过过瘾,可白离毕竟不是自家的闺女,又是只心智早熟的小妖,总还是要避讳一些。
      白离不是真的小孩子,自然不会像宝山那样,得不到就大哭大闹,有时候就连赌气都觉得给自己掉价,只能打碎了苦水往肚子里吞,哎,酸就酸吧,谁让这是她师父呢。
      “师父,宝宝屁股疼。”要抱抱。
      法海叹了口气,明知道这小妖是在撒娇,却还是将白离抱了起来,“今日练得已经足够,那便明日再继续吧。”
      差不多也到了日落时分,绣娘留了法海吃晚饭,法海没有拒绝,义郎乐呵呵的要去后面的小菜园子里摘些菜,孙老爷子便带着小孙子过来了。
      “戚家兄弟,今儿个我猎了不少野味儿,你媳妇儿手艺好,嫌弃我们爷俩过来蹭顿饭不,咱哥俩也喝一个。”老爷子嗓门洪亮,红光满面,还拎着壶酒。
      孙老爷子当了一辈子猎户,老伴死的早,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前些年儿子儿媳妇遇上山贼,全死了,只留下个小孙子,爷孙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苦,就爱好喝点酒。
      义郎和绣娘一直记得两年前的恩情,把老爷子当成了自家人,孙老爷子本身也是敞亮人,不见外,所以自从义郎一家搬到山下,没少过来蹭饭。
      “我们哪能嫌弃,您再这么见外,就是不把我义郎当兄弟了。”戚义郎咧着嘴,笑得憨厚,还不忘拍了拍松子的肩膀,“不错,这小子又长壮了,将来跟你爷爷一样,是个顶好的猎户。”
      小松子已经10岁,跟个小大人一样,扯着嗓门说:“戚叔叔,我不当猎户,我将来要当武状元。”
      义郎哈哈大笑,“好小子,有志气。”
      孙老爷子也跟着笑,但谁也没真的将这句话当真,只当是童言无忌。
      绣娘的手艺是真的好,将孙老爷子拿过来的野味炖了一锅肉,喷香喷香的,但法海吃素,白离也只能跟着她师父吃素,一张桌子,一半是酒肉美味,一半是清粥小菜,泾渭分明。
      孙老爷子和法海碰上过几次,都不是多事的人,虽然没说过几次话,但坐在一起并不拘泥,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菜的吃菜,分外和谐。
      估计整张桌子上最痛苦的非白离莫属,只能看着对面的宝山和小松子啃鸡腿啃的满嘴流油,然后喝着她师父喂过来的白粥。
      孙老爷子看着白离那委屈的眼神顿时就心疼了,“离儿这娃娃刚醒,瞧这瘦的,比宝山小了一圈,脸上都没肉了,还不吃点好的补补。”
      老爷子听义郎提过,这白离是大师名下的弟子,不得随便破戒,所以虽然心疼,也不敢真的乱喂,只能嘴上劝一劝。
      法海淡定的又喂了一勺粥过去,才说,“离儿年纪小,又是刚醒,肠胃虚弱,现在还不敢乱喂。”
      人家都这么说了,孙老爷子也不能再说别的,转手夹了块兔肉到宝山碗里,看他吃的欢实,心里这才舒服些。
      白离怨念的看着宝山,第一次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的森森恶意,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许吃肉,这竟然才是影响她和她师父师徒情分的最大阻碍!
      哼唧,人生简直太艰难。
      法海敛下眼中复杂的神色,替她擦去嘴边的口水。
17.第十七章(捉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