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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脚板沟的李子和橙子[1/2页]

小园的核桃树 夏吉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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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中的我嘠(外公)矮矮瘦瘦的,我一直记得我嘠的舌头是卡在左边下牙里的,多年后我问过母亲还有二孃幺孃,她们都说:“没有啊,记不得了。”
      从小到大我没有去过我嘠家几次,我嘠婆死得早,在我母亲几岁的时候就病死了,我嘠一个人拉扯三个女儿,我母亲嫁给我父亲,二孃的女婿上门,幺孃出门去广州打了两年工回来才嫁人。
      我嘎家是土墙的房子,门前有一道很高很陡的土坎,坎下是一大片竹林,房子的左边和屋后很多李子树和几颗高高大大的橙子树。
      我母亲常常说我的命是捡来的,我两岁的时候得过一次莫名其妙的病,也不发烧,也不哭闹,一直昏迷不醒。我爹找来土医生看了束手无策,又去找先生翻书(问神),不管卦怎么打书怎么翻,马都是倒转的。(直到如今我爹提到依旧唏嘘:“我一生不信神,但这是我亲眼看到的啊,妈个卖批的。”)
      我母亲哭得死去活来,最后没办法了,我爹说:“走,背起下桐梓丫,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母亲流着泪把我包得紧紧的放进小背篼,一群人护着过了林场山那边,文渊幺公在后边大声喊:
      “下石梯子慢点,轻点走,走几步要摸哈还有气没得哈。”
      一路到了桐梓丫场直奔管理区卫生站,刚一进卫生站大门我“哇”就哭起来了,医生手忙脚乱一通检查,什么毛病都没有。没打针也没吃药,又背着我去了我嘠家,准备住一晚看看,如果又犯了好就近去卫生站。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喊:“母,我要吃当。”
      母亲化了一碗红糖水我喝了,又知道饿了。
      每年的五六月间,房子旁边的梨花全部落完了,结上小拇指指甲盖大的小梨子的时候,割完麦子后的我嘠都会来我家。背个大背篼,放一个大口袋,那是给我带的李子。
      只要看到我嘠拎着袋子看着我“嘿嘿”笑,我就知道我嘠给我带好吃的来了,屁颠屁颠遛过去:
      “嘠,李子黄了没有?给我背李子来了不是?”
      然后接过袋子蹲在地上一通翻,找皮最黄的,最软的,也不洗,“吧唧吧唧”两口一个,那甜,能甜到心窝里。
      “嘠,甜得很,你吃不?”
      “不吃,我都吃几背篼了。”
      “你吃得到几背篼?”
      我嘠从来不在我家过夜的,匆匆忙忙吃过饭就在我家煤堆里掏一袋煤背回家,说家里猪牛没人喂呢。
      又半年,快过七月半的时候,我嘠又来了,一样一个背篼,一个口袋,隔着口袋就能看到一个个鼓鼓的球,这是我嘠给我背的橙子。
      我先揪一个当球玩,又揪一个叫嘠帮我剥皮分瓣。
      一口下去,能把人大牙酸得掉下来,

第4章 脚板沟的李子和橙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