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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油沙坡的棬子树[1/2页]

小园的核桃树 夏吉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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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家的土地旁边坎上界上,最多的是两种树,一种是桐子树,一种是棬子树。桐子树果子榨油是桐油,能点油灯,挑到重庆去据说能拿来修柏油马路。棬子树果子榨油是棬油,能炒菜用,计划经济年代猪肉太贵买不起,菜油不够吃,只好每顿饭用少量的棬油,棬油吃多了拉稀。
      我从来没有吃过棬油,我记事的时候已经九十年代了,虽然依旧贫穷,但能把猪肉熬成油,每顿炒菜刮上一小匙了。
      小时候吃饭干得最多的事就是跟我哥比赛翻菜碗找油渣,每次都是我输,油渣被我哥吃了,然后我痛苦,母亲就给我哥一巴掌,到碗柜里找出我们从来没找到过的白糖给我碗里倒一勺。
      到我三四岁的时候顿顿饭离不开白糖了,甚至吃面条也要放白糖才肯吃。
      那时候的饭不会有全米饭的,家庭好些的吃两糙饭,就是大米饭加包谷面。家庭不好的吃三糙饭,大米饭加包谷面加洋芋或者红苕。
      我小时候挑食,不吃包谷面,太割喉。也不吃洋芋红苕,顿顿吃太腻了。每次母亲盛饭都是把全家人的盛好了,翻锅底角落一点点没掺到包谷面的米饭给我。母亲对孩子的溺爱似乎是天生的,不需要理由。
      我公老喜欢一把揪住我,硬喂一口包谷,然后看着我哭:“狗日的,这不吃那不吃,长不大。”
      然后我哭着端着碗喊:“母,我要当。”于是母亲急忙翻碗柜给我找白糖来。
      后来只要吃饭,我一喊:“母,我要当。”就能吃到白糖饭。
      小时候我爹我母从来不带我出去吃酒席,因为酒席虽然菜好吃,我哭着喊“我要当”的时候却没有白糖吃了,我宁愿饿肚子。
      我从小身体不好,我哥能上坡放牛,我看着他骑在牛背上耀武扬威直撇嘴,直到我哥去安场上初中了,放牛大任才交接到我手中。
      我拉了牛到圈的窗下,然后爬上窗台再骑到牛背上,学着我哥的样子耀武扬威。我喜欢放本小说在怀里,一个人骑牛到人少草多的地方,看书看到天黑。
      我公会去包谷土里或是烤烟土里割草,就是牛的夜食了,倒在牛圈里让牛自己嚼,嚼不完的就踩成粪,堆在那里,春天再背上坡肥土。
      对我公来说生活就是反反复复年复一年的重复,夜里睡不着了他会把灯打开一个人打长牌,左手一副牌,右手一副牌。
      我笑着问:“公,哪只手赢了?”
      “都赢了。”
      有一年我公到油沙坡把沙土旁边的棬子树全部砍掉了,扛回来劈成木柴。
      我问公:“公,为囔把棬子树都砍了嘛?”
      “不为囔,瞎土。”
      “它长边上的嘛,又没

第3章 油沙坡的棬子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