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喜欢就都去吧,今天是花朝节,你们呀,都轻松一点,玩去吧!”说着,便侧头和淑妃开始聊天。
小美人们谢过了太后的恩典,纷纷找地方呆着去了。
王昭仪和甄昭容觉得花圃的花开得不错,带上喜欢画画的苗宝林一起去那边的石头上坐着赏花论诗了。
众人渐渐分散开开来,有收集齐落下的花瓣准备做荷包的,有追着蝴蝶一路小步快走的,有去最远的金莲池旁边看鱼的。
不久,南苑突然出现嗡嗡的声音。
“蜜、蜜蜂?!”梅子手疾眼快拉起自家昭容,“那边假山去躲一躲!我的天,怎么会有蜜蜂呢!”
王昭仪也被大宫女如绣带进了假山洞,她和梅子分别在两个入口拿帕子稍微遮着。
苗宝林和宫女已经迅速离开了花圃,跌跌撞撞一路跑远了。
狭小的山洞内,王昭仪听着外面各种躲避蜜蜂的尖叫,惊魂未定。
假山离花圃不远,蜜蜂是会选择花还是选择人,这是个艰难的命题。
“哎哟!”梅子叫了一声,她被蛰到了,但是没躲开;如绣抖了抖,很快也“啊”了一下,也没从洞口避开。
受惊吓的时刻总是过得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刘嬷嬷”。
甄菲和王昭仪对视一眼,准备出去看看。
走了不远,有小太监看到她们了,迅速来报:“太后娘娘摔着了,贤妃娘娘命大家慈宁宫守候。”
淑妃这个不争气的!
王昭仪默默叹了口气,明明管着宫务,这种时候却被贤妃抢了先。
匆匆赶到慈宁宫,得知太后只是受了惊吓,玉体被磕了一下;反倒是刘嬷嬷,意外发生的时候,为了护着太后,背部受伤严重。
宫规里面,受了重伤的宫女嬷嬷需要被移出宫殿,一宫主位不可沾染晦气。恢复后是否还能回到原来的宫殿,但看主子是否还需要了。
刘嬷嬷因为伤势过重,直接被移入了太医署后面的女医所里。
贤妃焦急地守在太后床边,李修媛在一侧跪着,脸上有被划伤的痕迹,只是未出血。
诸妃都等候在慈宁宫,像淑妃这样高位的嫔妃可以进殿候着,美人和宝林们只能在殿外站着,本来就受了不小的惊吓,被蛰了还要在外面等,不少体弱的摇摇欲坠。
甄菲上前半步,在淑妃的耳边问能否去请两个空着的女医给大家上药。
淑妃无力地随意挥了下手,表示同意。
见此情况,王昭仪的眼睛里冒了一个巨大问号,淑妃是忙中出错了么?这么好的机会直接让出去了?那甄昭容何必要只是小声地提示一句?!一声不吭的,外面要她一个“妃”来主持局面干什么!
甄菲眨了眨眼睛,跟梅子点了点头。
梅子出门的时候撩起袖子露出蛰出来包,跟一旁其他宫女们小声说了一句,然后前往女医所,有机灵的宫女也一起跟上了。
太后喝了安神汤,睡下了。
贤妃这才领着李修媛一起出来,却见外面原来闹哄哄乱糟糟的局面消失了,大家都还算平静,当然,脸上对太后的担忧还是免不了的。
看了一眼匆匆迎上来询问“太后娘娘如何了”的淑妃,贤妃微笑了一下,回答说,太后已经歇下了,不想被打扰,大家可以各自回去了。
————————————
深夜,女医所。
病房是被重新布置过的大通铺,干净整洁,只有一丁点异味。
有人进屋,顿了一下,没有点蜡烛。
“彩月。”
“我也猜是你。”刘嬷嬷有气无力地说。她的鼻子里全是药味,眼珠没有什么焦点,“看乐子来了?”
“不。”
走近了,贺嬷嬷的脸可以看清了。
“就剩我们俩了……彩玉,还是你幸运。”被安排去了平修媛那里,本来是间子,却能全身而退。
“我退的早。”贺嬷嬷说。久久无话,然后接了一句,“训仪所并不好过。”
平修媛死后,她因为办事不利,直接被退到了训仪所,还好,熬了下来,换了个活法。曾经的彩玉有着圆乎乎的脸蛋,后来就不见了,直到脸上出现很多皱纹了,才又开始圆润了回来。
彩云、彩月、彩虹、彩香,只有这四个名字是太后娘娘恒定的大宫女,其他都是来来去去的。
贺小玉的“玉”字,发音冲撞了太后娘娘的名讳,改后的名字并不讨喜,所以被“发配”到了其他宫里。
当年大大小小的“彩”们笑话彩玉的时候,哪里会想到,这样不讨喜,竟然在未来会是一种福气!
“呵……那么多年,我也算活够了。”刘嬷嬷嗤笑。她的下半身没了知觉,是不可能回到慈宁宫了,未来也会好过。没用的老太婆在宫里能做什么,她想想也知道,她不期盼太后会顾着她,或许嘴上可怜两句就足够了。
“彩玉,还记得白家么?”
“白家?”
“他家可以翻案了。”刘嬷嬷喘了两口气。太后已经不行了,所以,当年案子,有些也可能重见天日了。
“什么?”贺嬷嬷一惊。
御厨白家出事的时候是因为食物用料过头,茜香国来使水土不服死在小宴之后。
……用料……香料……
“是你?!”当初那个香料包是你放的?那个时候,前一天彩月来访的时候她带人一起进屋坐了坐!
“呵……”刘嬷嬷笑了好一会儿。
“所以当年……而后来,钱贵妃也因为这个触怒陛下……”贺嬷嬷喃喃道。
“御膳房的那个被白案护着的小子,姓白。”刘嬷嬷声音很低,她再受信任也还是奴婢,很多东西在私底下流传,她知道,而太后不会知道。
因为有御膳房掌管白案的大师傅在,掌管红案的老黄头才没能把人带下水。
白案大师傅年事已高,他是目前唯一见过曾经再上一任白家继承人的。百豆长得不像他爹小时候,所以老黄头认不出来,他像他爷爷。
“你有福气啊……”刘嬷嬷又喘了两下,“你该走了,以后有空,多少两捧纸钱给我……”
“……好。”贺嬷嬷应了。
刘嬷嬷扯了扯嘴角,能让很久以前自己坑过的人答应烧纸钱,她也算能耐了,“……呵呵……”
花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