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秋原是江城大户姜家的丫鬟,虽是下人,却因相貌楚楚,个性乖巧,历来受宠些,故有些小姐脾气,但为人胆小又没有心机,包袱被偷也只能自认命途坎坷。她被客栈掌柜撵出来后,只得问路双杏街。
被问路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瞧她,让她浑身上下不自在但又敢细问,只有一个看起来爱管闲事的老婆子拉她到一边,小声问道:“你去双杏街干嘛,那可不是正经姑娘家应该去的地方,你以前是做那行的?”
九秋被问得云里雾里,老婆子见她不说话,又瞧了下她的小腹:“既然做了那行就不该把自己肚子搞成这样,这哪里还接得了客,你就算去了,那盈妈妈最挑人,也不会要你。”
接客?九秋虽不聪慧,但也稍微明白,赶紧给自己辩解,说自己是盘缠用光被客栈赶出来,那掌柜给自己推荐的差事。
“我呸!那挨千刀的狗畜生,尽把人好姑娘往火坑里推。”老婆子看上去倒比九秋还愤怒很多,又关切她为何会有身孕。
九秋哪里敢说实情,只道是自己命薄,丈夫不在人世,家里财产被叔舅霸占,自己走投无路,只得来投奔绵城的亲戚,可惜亲戚早就不在了,老婆子一面哀叹,一面询问亲戚信息,自己也便帮她寻找,但九秋含糊其辞不谈这个,反而向她打听绵城里的胡姓人家。
这老婆子闲时最爱管事,记性又好,近二三十年比较有谈资的事她都记着,一听胡家便啧啧摇头,说道:“胡在我们绵城可不是个吉利的数字,几个稍微大户点的胡姓,死的死,败的败,还有一家疯了,忒丧气了!”
九秋一听,也哀叹着,还要问其他的,这老婆子又道,“疯的那一家也可怜,自己的小女儿逛元宵走丢后,大儿子也夭折了,老夫人经受不住打击当年就去了,男主人难过得半死不活,夫人也疯了,真是可怜。”
九秋听她无意提起的话,攥紧衣角的双手有些发抖,又赶忙问到现在他们情况。
“都那样了,还能咋样,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了那疯夫人,每天守着那破院子,幸好她那陪嫁丫鬟是个厚道人,不离不弃把她照顾得还行。”
“那他们家是彻底破了?”
“男主人都死了,哪有不败的道理,要不是那丫鬟接些刺绣活儿,她们还不知道过成什么光景呢。”老婆子说着说着瞅着九秋笑道,“你可是有什么胡姓的亲人?”
“不是的,只是我来路上碰见一个人,她说绵城一胡家人对她有恩,我本想替她感谢,但是想想自己也没有其他消息,就算了吧。”
老婆子想想倒也是这个理儿,便不在这事上多问,关切道:“那姑娘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呀,你有孕在身,去了那双杏街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生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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