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这般想了,我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你,好自为之吧!”
这是觉得我没得救了么?这般生气?!我不由得垂下双目,盯着自己的鼻尖,默不作声。
他这个人还是这样!清冷时如三冬之冰寒气透骨,怪异时如秋冬湖面的浓雾,琢磨不透。君珩魔心异动时,他竟没为了他眼中的苍生动手除他,反而救了我们,真是、、、、、、
淮云看着塘内灰鸭半晌,悠悠说道:“都说欠债还债,天经地义,其实你对长风,本不必如此。”
他这是、、、、、、我起身,恭恭敬敬的对他作揖行礼,“青书谢过神君此番搭救之恩。无以为报还望神君莫要怪罪。”
淮云斜目看向我,嘴角微扬,如日头将将晒化的冰面,虽冷却耀眼,“碰巧遇上而已!你不必与我言谢。”言罢消失在院中。
果然是在怪我没与他道谢吧!
相识近千年,以为很了解他,却是一点都不了解他。都说千人有千面,其实一人也有千面,我了解的大约只是我眼里看到的那一面而已。
君珩过来时,已近日落西山。斜阳中,他神色异常疲惫的入了院子,往我住的屋子行去,眼角余光瞥见靠在茅草庐内吸纳灵气的我,缓缓转过身,顿在那,裂开嘴角,痴痴笑着。
眼角有些发涩,张开双臂低低唤了声:“君珩!”
沉香袭来,鼻息间尽是他身上淡淡香味,我紧紧圈住他瘦了许多的腰杆,哽咽声被他含住,细腻温软。水车在身旁吱呀转动,灰鸭们仍在嘎嘎叫得极欢快,虽未到春日却比春日更醉人。
许久,额头抵在他怀中,嗅着衣衫上淡香,问他:“北州军中之事都结束了么?”这般疲惫,一定很棘手吧?
君珩揉着我发顶,叹息,“差不多了,那三个妖人已被斩杀,萧将军重伤,好在无性命之忧。皇兄已查出君慕与大元私通之事,本欲借着快到除夕,宣他进京共度佳宴,却不慎走露风声,被他提前知晓跑了。宫中已用计诱出内奸十来人,安插这么多人在宫里,也是他的本事。”
王权尊位,九五之尊,俯瞰天下,几人能保住本心,不去妄想,不去垂涎。
我抬头看向他,问他:“国师,有没有同你说些什么?”
君珩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没有,那日忽然出现,不过眨眼间我们便在国师府了,后来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晓了。”
眼前一黑?是淮云在重新封印他的魔心么?
又问道:“过去几日了?”
君珩扯着嘴角,笑得有些苦涩,“几日?已经一月零二十三天了!你知我有多怕你醒不来么?”
我知他定是忧心坏了,勉强笑道:“不会,只是灵力枯竭,维持不住人形了。”
再几日便是除夕,君珩另几位兄弟已陆续抵达京州。待人到齐了后,君域道多年未有机会一起聚聚,甚觉遗憾,特在宫中设下酒宴为兄弟们接风洗尘,大家痛饮一番,不醉不归。这顿宴席估计他那几个兄弟没一人能痛饮得下吧!被邀在列的我也是这般觉得!宫中宴席,就没让我痛快过,但不去似乎又不行。我思来想去,还是不大乐意去赴这个宴。于是寻了个身子还没恢复利索的借口推脱不去赴宴,君珩笑得颇有些无奈的上了马车,独自去宫中不醉不归了。
傍晚时分,去看木槿,她尚未出月,非得让我抱抱她那软得跟煮久了面条似的孩儿,骇得我回到自己院子时腿脚还在发软。刚进到屋子,便见淮云正坐在我平日里常坐的榻上翻看书卷,又大骇了下,腿脚是彻底无力了。
淮云抬起眼皮看看我,漫不经心道:“君慕已逃往大元去了。”
“什么?”我愕然!为得到皇位,君临天下,竟能与敌国同谋?没有利益之事,他人怎会甘愿助你!与虎谋皮,又岂能落到好处!
乃缘木求鱼矣。
淮云垂目换过一册书卷,又说道:“大元有魔族在。上回的剜心豹妖,便是受其指使。我去查探过几次,均无果。魔族藏匿太深,一时恐难寻出。”
唉!如今一听魔族二字,便觉着浑身不得劲,脑仁都发疼。藏匿那么多年,风平浪静的多好,为何非得出来兴风作浪?君珩上一世都让天界众仙斩杀于魂山了,怎的还不死心?还要他被斩杀一回么?真是气得我心肝都在疼!
淮云沉思片刻,继续说道:“我探出些消息,魔族已有新魔王,是上任魔王弥天姬妾所生,也便是君珩的上一世。只是没有那颗首任魔王精血所凝的魔心!魔气不盛。”
君珩上一世的孩儿!我瞠目结舌的望着淮云!觉得怎么听怎么怪异!
魔族既已有新魔王,那君珩是否就安全了?我想了想问道:“君珩现如今对魔族而言是否已毫无用处了?”如果可以,我能不能带他去岐山,如兰仙与顾生那般,隐居那里,将来再生个孩儿,过寻常人的日子。
我悄悄瞄了眼自己平整的腹部。
淮云抬起眼皮冷冷笑道:“他没用,那颗心却有用。”
什么?我脚底生寒,慢慢涌至心口处!豹妖剜心,其实是想剜君珩的魔心?这怎么可以?灵物无心都难存活,更何况是孱弱的凡人!“想都别想!”我怒道。
第二十一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