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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圣心难测。现在的皇帝如此,未来的皇帝也是如此。
      邓博思忖片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敛容拱手道:“姑娘所言甚是,属下自愧不如。”
      “非但如此,我觉得这件事情,暂时没必要让将军知道。将军重情义,但是未必对三皇子和静妃娘娘设防。”
      “……是。”
      古微微把如意膏取出来一小罐,递给邓博:“剩下的,以后再慢慢给他。”
      邓博立刻连夜找人去办。
      太子收到如意膏,自然是不信,找了太医来鉴定很长时间,也没发现异常,加上让试用的太监服下,也没有出事,反而精神抖擞的样子,想起来人所说“可以解毒,寻常人服用也大有裨益”的说法,不由信了几分。让人取了指大小的,自己服下,果然觉得飘飘,不由大喜。
      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跟古微微把药方要来。只是后来到底没有成功,这都是后话。
      第二日朝堂之上,以徐祭酒为首的文臣,与太子一派展开唇枪舌剑,到底让皇上改了主意,把苏安流放辽东。
      古微微收到消息,如释重负,众人得了这个结果,从斩首到流放,也都觉得满意,买酒买肉庆祝。
      “为什么是辽东?”古微微私底下问邓博。
      “属下也不解。而且据说,这是皇上提出来的,说了这个地方之后,直接宣布退朝,没有给任何人再多说话的机会。”
      古微微若有所思。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去天牢里跟苏安分享这个好消息。也古不得做饭,她什么都没带,便让邓博把她送去。
      “表哥,你知道了吗?”牢门刚被打开,古微微像蝴蝶一般飞进牢房,满面喜悦几乎点亮暗室。
      “知道了。”苏安站起身来,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微微,微微……”
      老天终是慈悲,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表哥,我陪你一起去辽东。我们在那里,男耕女织,生儿育女,做一对世间最平凡、最幸福的夫妻……”古微微已经开始想象未来的美好生活。
      活着,多好。和心爱的人一起活着,多好。这世间有那么美好的风景,那么美味的美食,那么可爱的朋友,值得期待。
      “好。”苏安拍拍她的脊背,两人都有哽咽之意。
      平静了许久,古微微和苏安拉手坐在榻上,两人一起叙话。她把古兰亭盗金牌的事情一一说来,有些惭愧,亦有些担忧道:“表哥,我真的觉得对不起他。我不是他的女儿,却让他如此费心劳力……”
      “微微,欠下他的,日后我们一起回报。”苏安轻声安慰,“你本没有父亲,我也没有。我们就把他当成父亲,日后若有机会,一起好好孝顺他。”
      古微微重重点头。
      古兰亭的一声,毁于一个情字,说起来让人唏嘘。可是对自己的这番深如海的慈父情,值得她用生去回报。
      “患难见真情。”她喃喃道,“我今天回去后,还是去古府一趟吧。”
      苏安说:“好。我相信你有数。”
      “还有一件事情,”古微微来的时候,在马车上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参透了一些事情,于是开口道,“表哥,从前我们只觉得皇上怪异,如此待你,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可是,我见了太子之后,尤其是昨随,随父亲一起去面圣,在宫外等待时,他那种笃定你结局的态度,让我更觉得奇怪。当时没心思细想,后来才越想越不对……”
      “微微怀疑什么?”
      “我怀疑,皇上为太子所控!”
      苏安不由大惊,思考一会儿后摇摇头:“你所说的,还有前几日邓博私下来看我,跟我所说的皇上的举动,并没有觉得有这种可能。”
      古微微笃定地道:“我所说,并非是药物控制心智。我是怀疑,太子手中,有皇上极为忌惮的东西,而且,这东西,曾经霍家人也有,后来失了传承,只是最近,才被太子找到罢了。”
      她虽然不解政治,但是看过的电视剧多,又不像苏安他们思维受限,她敢想。
      “能让皇上极为忌惮的东西……”苏安喃喃道,“会是什么?”
      古微微不紧不慢地道:“表哥,你曾经跟我说过,皇上在先皇一众皇子中,非长非嫡,又不算得宠。最后能登上这个位置,是霍家一力扶持的,对吧。当初的霍启,深得先皇宠信,权倾朝野,那么当时,他与皇上有什么渊源,要一力扶持他而不是别人?”
      苏安若有所思。
      古微微从前听他谈及这些,只是听个热闹,像看个《康熙王朝》、《大汉天子》一般,抱着置身事外的态度来听。可是真正等发生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仔细想来,发现事情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
      “皇上性格温和,又有些怯懦,易于把控。”古微微才不管什么“大不敬”,径直说道,“所以霍启才会选择他。而且事后霍家这几十年的风光,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只是有一样,皇上在那个说一不二的位置上坐久了,难免会对辖制他的霍家生出许多不满。霍启在时,这种不满得不到释放,在霍启死后,霍家渐渐式微,便是明证;可是,皇上到底心存畏惧,不敢彻底得罪霍家;后来又安然了十几年,皇上发现霍家好像没什么能辖制他的东西后,慢慢越发宠爱静妃和三皇子,对皇后和太子冷淡……然后在最近,大概霍家和太子,又重新找到了皇上忌惮的东西……”
      苏安听得有些不解,问道:“微微认为,霍家可以辖制皇上的东西,是什么?”
      “先皇遗旨。”古微微慢慢吐出四个字,清晰无比。
      苏安大惊之下,嘴张开了也说不出话来。
      “只有这种,能够威胁到皇上正统地位的东西,才能为皇上所忌惮。我问过邓博,当初霍启,虽是八十多岁才去世,却是暴毙身亡……也就是说,根本没有来得及交代任何事情。像这种能保住一族荣耀的重要东西,霍启就算对霍家下辈子掌舵人提起,也未必会告诉他放在哪里。”古微微道。
      所以霍启死了以后,皇上通过不断试探,知道霍家人没掌握这份遗旨,慢慢开始冷落他们。但是也到底不敢废了太子,害怕他们还有后招。后来,事情过了许久之后,霍家人终于找到了这份遗旨,太子作为霍家最大的期盼,自然也知道,所以越发肆无忌惮地借助皇上的手,来铲除三皇子一派。
      苏安便首当其冲。
      说到底,还是皇上软弱,优柔寡断。若是其他人,趁着霍启死了,试探一段时间发现霍家没什么动作,就应该果断把霍家连根拔起。可是皇上没做到,才会沦落到今日地步。
      古微微想,经过这些事情,她也心硬如铁。想到毁家灭族,竟然如此冷静——对于想要苏安性命的人,她觉得她这般完全没有内疚。
      若是苏安因此没了,她毁天灭地,亦觉得不够解恨!
      “若是皇上正统位置被质疑,那太子也名不正言不顺。”苏安还是觉得古微微这颗炸弹,有些炸裂了他的思想,喃喃道。
      “鱼死网破呗。”古微微冷哼一声,“皇上在那个位置上坐久了,习惯了一言九鼎,自然舍不得;而太子不一样,若是自己当不成太子,当不了皇帝,那他父亲是不是皇上,跟他有什么关系!”
      苏安陷入沉思。
      “虽然我说的,都是猜测,”古微微笃定道,“其中细节会有差异,但是大体上,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皇上根本不是神志不清的样子,对苏安的审判,多在太子施压之下,这是众目睽睽之下的事情。
      但是从另一方面讲,不管是派替苏安说话的穆彻却接管边城,并且纵容他留出时间给苏安养伤;还是现在,他一锤定音,把苏安流放到穆彻的势力范围内,都说明,他对苏安,还是存在一丝袒护之意的——虽然,这种袒护,是为了日后苏安替他卖命。
      见苏安还在思考,古微微知道这对他的思维,是极大的颠覆,也不吵他,自己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随手翻看。
      苏安桌案之上的厚厚一叠宣纸,几乎全是她的画像,涵盖了两人从认识,到相恋……数次分离,数次重聚,甚至包括她在他床上,惶恐无辜地看着他,抱着被子躲在墙角,害怕他兽、性大发再扑上来的样子……
      古微微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还好,这一切,都是。
      苏安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伸手从背后抱住她,头抵在她的锁骨处,轻轻蹭着道:“微微,还好,我们来日方长。”
      “对。”古微微点头,泪眼婆娑,却声音清脆,“还要表哥,多多指教。”
      两人静默地保持这个姿势很长时间。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即使是在这里。
      “微微,你把你今日给我说的,跟邓博说,让他亲去一趟三皇子府。”苏安道。
      古微微本想说,三皇子府不是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吗?但是知道苏安的性子,便闷声道:“表哥既然这般说了,晚上便让他跑一趟。”
      苏安点头,又道:“三日后便要出发,你回去准备下,辽东苦寒,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委屈她的话,他现在已经说不出来。这样的话,太过辱没她的深情。
      谈到以后,古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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