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话,我哪里敢叫你。”
云娘听她这样说,忙问道:“妈妈来过了?”不由自主的,也改了称呼。
小丫头笑道:“虽没来,却是特地叫人传了话过来的。姑娘只管安心吧。”
云娘点了点头,起身下床。见洗脸水早放在了桌子上。小丫头在一边伺候她梳洗,一边说道:“妈妈说姑娘没有衣裳头面,或者不愿意下楼去,自己在屋里吃也使得。只是姑娘要不要下去瞧瞧?咱们家好漂亮的大花园子。”
见云娘迟疑,小丫头又道:“一年四季,各色的花齐齐的,姑娘不如自己去瞧一眼,回头想要个什么花儿带,也好吩咐我去给姑娘摘了来。”
云娘洗过了脸,她的心思不在戴花上,所以问道:“你可知道妈妈要怎么安置我?每日我要做些什么?”
小丫头一面伺候着云娘穿上映露的衣裳,一面笑道:“下午裁缝就来了,家里现成的新衣裳,不过是按着姑娘的身量改改就得了。明天姑娘有了新衣裳,自然要去见妈妈了。”
云娘想起原来自己的衣裳,差不多的都要自己动手,说道:“既然只是改改,为什么还要叫裁缝?”
小丫头明白云娘的意思,笑道:“姑娘们娇贵着呢,头一个映露姑娘,一件衣裳不合身,她能拿剪子给你剪得碎碎的,哪里敢让她动手。”
见云娘换好了衣裳,小丫头又笑着跪了下来,说道:“妈妈把我给了姑娘了,我叫双燕,从今儿起就跟着姑娘了。”说着话重新给云娘见了礼。
云娘虽然原来家中也有小丫头,可从来没有过自己的丫头,连忙伸手去扶双燕。双燕笑着从地上站起来,说道:“姑娘真是好性,跟着姑娘是我福气了。若姑娘不喜欢这名儿,随姑娘改也使得的。”
云娘笑道:“只凭双燕语春心。你这样会说话,这名字很合你用。”
双燕听了也很高兴,笑道:“怨不得妈妈说姑娘学问很好,事事能说出个典故来。原来我的名竟也在诗里。”
云娘一面走到桌旁坐下,一面笑道:“诗词歌赋算不得学问,真正的学问该是立身明德,可惜,没有人肯教我……”说话间笑容已不见,只余下一片愁苦。
双燕到底年纪小,听不懂云娘的话。只是不愿意在屋里闷一下午,极力撺掇云娘往花园里去,她也好跟着逛逛。
双燕说道:“姑娘,咱们吃了饭看园子去吧。姑娘也散散心。”
云娘点了点头,说道:“先吃了饭吧。”
双燕应了一声,跑下楼去拿饭菜。云娘见午饭做成了早饭的模样,是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两碗粥。心里已经明白这里果然是拿中午当早起过的。也不多说什么,两个人吃了饭。经不住双燕不断地劝说,下楼来到了花园里。
双燕引着云娘看花,云娘却自己低头想着心事。她原本以为一进来就要被威逼胁迫,打着骂着让她去应酬客人。谁知道从进了门就人人哄着她说话,又有人服侍她。别说打骂她了,竟是连一句逆耳的话都听不到。
转念又想到若不是这样娇惯着,也养不出映露那种脾气。可听着双燕话里的意思,映露那样的脾气客人竟然也不恼的。难道这里的客人都有什么毛病不成?好端端地让人奉承着倒不喜欢,巴巴得捧着白花花的银子送上门来,由着映露撒泼使性地折磨一番反倒觉得好?
一面想着,一面沿着花园里走着,听着双燕叽叽喳喳地说着:“姑娘你瞧,那是玉兰,正开得好呢。有时候妈妈头上一点头面首饰不带,就用一支开了的白玉兰花当做簪子,把头发一绾,人都说清雅别致呢。”
云娘只是含糊应着,低下头只管想自己的心事。直到听到双燕问她:“姑娘,你正没头面呢,一会儿你也折枝子玉兰来插。姑娘说这样好不好?”
云娘刚要回答她,才抬起头来,突然看见后院门边上站了个眉目如画的女子。只见她身上穿着嫣红的袄子,着红绣裙,又用了一条大红色弹墨的巾子系在腰里,一身衣服如火如荼,如云如霞,脸上带着怒气,一双凤眼的眼梢直要插入鬓角。
映露美得总带些肃杀之气,这女子怒里却让人看出三分侠气来。只觉得她是冰泉里托出的一方美玉。
只见那女子柳眉倒竖,口中说道:“寻我作什么?只当我死了吧!”
7.枕上分明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