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大河之畔的黄土中重新淘了一批黄沙,以充当自己的身躯遮掩魔眼。
凤烛载着老鼠飞行,速度远不及魔鬼。
魔鬼再次浮现于老鼠面前,挡住了它的飞行。
凤烛隐匿在老鼠的皮毛下,老鼠落脚在树梢。
“那是什么?我明明看见它就在你的脚下。”魔鬼巨大的身躯向老鼠扑来,引发好一阵风,是沙暴。
浊气奈何不了老鼠,但沙暴老鼠着实不能忍受它的够呛。
魔鬼以沙暴裹胁着老鼠。
“放开我,你这个生产死亡的东西。”沙暴中的老鼠叫道。
“我不是东西。是魔鬼。”
“魔鬼,能不能别再纠缠我了。”
沙暴止息,魔鬼将老鼠放到树梢,说道,“你敢食言。”
“我讨厌你,恶心你,从骨子里不愿意看到魔鬼。”老鼠叫道。“你不是要享用腐朽之气吗。再等几万个日夜,等那些伏居阴处的生命之核成形了,你大可享受动植物的腐朽之气,为何现在要纠缠着我这只小动物呢?”
“几万个日夜,你怎么这么肯定?好像你比山河还神灵。”
“既然山河存在了,就有事物比山河神灵。”
“什么?”
“它可以让山河断裂,大地倾覆。无眼,以心为眼,无肢体,瞬间万里。吸万物于囊中毫无声息。它无形胜有形。与日月之辉同生共灭。”
“真有此物?!”
“我就奔此物去,也是此物创造了我。”
“怎么称呼它?”
“爱。”
“爱,是不是你刚才踩踏的?”
“你非善类,难以见爱。”老鼠说,心中想,“魔鬼知情,却不识爱,多奇怪呀。”
“但是你已在我掌心。”黄沙将老鼠死抓着,那支紧握老鼠的黄沙手炫动着,每一粒黄沙进入老鼠的皮毛下,搜寻着凤烛。
“啊!”魔鬼发出惨叫,老鼠的整个身体燃烧了,烧的却是魔鬼。
“火,是火,大河畔地下的火。”魔眼的绿色黯淡下来,幽光不再,误入凤陵的那次浮现在魔眼的瞳仁中。老鼠从绿色的瞳仁中看到魔鬼在凤陵的遭遇。
“哈哈,哈。”老鼠乐不可支。“你不是在火灵精怪的那场大火中诞生了吗?为何这么怕火呀?”
魔眼什么也没说,坠向山下的冰水中。
华山,好一块倚地吻天的巨石,被地造鼠远远甩在身后。它依然沉睡在自己的河山之梦中,依然梦语着河曲。
仅仅一“华”韵,可见“翠花”之神韵。
神在头顶,梦在身后,爱在前方,思念在脚下。山脉的精神,河流的思想。我独自浩然于天地间,因为心里的一切不再遥远。
在这无穷尘埃的无边荒中,我居住在中华脊梁的一抹绿意里。只为等待梦中有过的那份爱情。梦中的神告诉我,只有通过爱情,我才能认清自己,知晓自己为何寂寞地存在天地间,诞生于大地之初的荒中。
我宁可相信自己就是一场梦,我留在中华一脉只是为了抓住梦中的东西。它纠缠着我,从未离开我。
梦中的神曾经问过我,倘若抓住了它,梦也破了,你会怎么办?
我是梦的一丝残存,永留天地间,谁都好像亲历了我的存在,却捉摸不到我。那时我只在它们的脑海中。如果我苏醒了,就带给它们一份美好,如果我未苏醒,就让它们的生命历程唤醒我在它们脑海的位置吧。
没有比对自己生命的期待更美好的事情了,既然生活着。
当我在天池畔时,就嗅到了它们的气息。我在月亮上苦苦奢求的居然降临在大地上,雪花呀,你飘荡了整个冰川纪。
冰川纪是西风的世纪,从不间断的西风将大量的雪花吹向了冰河纪的大海之地。冰川纪里的一万片雪花,只有一片落脚在中华大地,其余都被西风送到了东方。
雪令我想到了白鼠。那时,我们期待着月亮上的雪花树能够开花。当我咬破种子口袋,坠落大地时,我相信自己再也看不到月亮皎白森林的开花,我甚至很快就淡漠了皎白森林的气息。
岂料,雪花树绽放的花朵凋落在大地上,送来了生命之核。
可以想象雪花从月亮凋落了一个世纪是多么壮观。
我所淡漠的,重新激荡着热情。
我再次看到了从荒崛起的生机,绿意盎然。
生命都有它们自身必需的活跃一面,我所求的,就是大地不久要绽放的。
但我没想到的是:浊气包裹着大地,生命之核只能沉眠。
梦对我说,“大地将赐你爱情。你们繁殖吧,只有咬破种子口袋的物种与无际的绿色森林能够吸收遏制生命成长的浊气。可是大地上的森林就中华一脉,这一抹,并且过于单一。因此,生命之核的萌发就靠老鼠了。一个冰河纪的时间,在这个冰河纪里,浊气必须消失。一旦冰河纪消失,四季开始。生命之核萌发,浊气依旧。所有萌发的基因将是变异的成长的生物也是鬼怪的。留意阳吧,阳成熟为太阳那一天。就是地造鼠醒来那一天。”
当一个个梦在夜晚进入我的睡眠时,我明白了梦的存在。我咬破种子口袋,将月华释放,那时梦就随着月华来到了大地上,这就是为何我在月亮上时从未有梦这种神奇。
生命是被绽放,被丰富的,由不得谁,既然存在了。
然而冰河纪过去后,我方知自己的生命并非如我此刻内心所升起的那么澎湃。生命也是气象万千的。
我们期待着一些事物,有些事物也在我们的生命历程中期待着我们。它们以剪径的方式影响了我们的生命历程。
纵然一切都是固有的。一个个明天又总是不确知,如果确知了,我们自己就成了自己生命历程的固有剪径者。
爱情,如一团火坠入大地的心眼。
第十三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