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日晚,刑部突然派重兵包围吏部尚书府,一行人翻箱倒柜、掘地三尺,搜出了大逆罪证——一份拥立燕王称帝的官员名册、一块刻有宇文澈名讳的龙佩,还有魇镇当今皇帝的桃木人。纳兰顷当场昏厥,被硬拖进囚车,星夜押到昭狱死囚牢。名册上一应人等,全部削职锁拿,其中大部分是纳兰氏族人或门生故吏。这一场大逆案共牵涉大小官员连同亲眷,共计834人。
皇帝钦定首犯纳兰顷腰斩,16岁以上宗族亲眷全部处斩,16岁以下流放苗疆。所有宅邸、家产一律查抄,没入国库。惠贵妃纳兰雪如打入冷宫,燕王宇文澈刑部待罪。其余涉案官员,一律罢黜,驱赶出京。
九月二十日,是纳兰氏伏法的日子。菜市口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百姓们一个个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往刑台上看。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晒得人头晕眼花,只听见躁动的人群里,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呸!什么时候才开始啊?老子都等了两个时辰了!”“哎,你他妈不长眼睛啊,踩到我脚上啦!”
“娘!娘!我要回家!”突然一个抱在手里的孩子,忍不住燥热,哇哇大哭起来。人越涌越多,里边的已经被挤到了石灰线上。
“找死啊!”围场的兵卒恼火万分,拿着鞭子狠狠地抽过去:“再近一步,老子就把你也拖到台子上,和姓纳兰的一块剁了!”旁边的兵卒闻言,纷纷亮出明晃晃的刀刃,用暴戾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周围。百姓们往后略微退了退,又更死命地挤上来。
“真他妈的见鬼!”一个兵卒狠狠地唾了一口:“杀头就这么好看?来日,爷也剁几个给他们瞧瞧!”
“哼哼,光杀头自然稀松平常,可今儿个万岁爷给纳兰尚书定了腰斩,自打我出世,还没亲眼见过这种大刑。听说,若是砍到了合适处,再在下面搁块桐油板,这半截身子的人还能多活好几个时辰。这样的奇事,可不得瞧一瞧?只是不知道纳兰顷的老身子骨,还能不能挺过两个时辰?”旁边的兵卒冷酷地笑道。
“这纳兰家世受龙宠、权倾朝野,怎么说败就败了?”围观的一个书生叹息道。
“嘘。”同伴小心翼翼地拉拉他的袖子:“这官场的事,谁说得准?昨日还是朱门豪族,料不得今日就化为了荒郊黄土。别说这些外戚,就是皇上的亲儿子——燕王三殿下,还不是说抓就抓……你就别杵在这儿了,瞧这种事,碍阴德。”
两人缩着肩膀,咬着牙,想挤出圈子,又哪里动得了,只急出了一头大汗。
突然,远处一阵喧哗,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监斩官——刑部尚书武遂良起身,慢慢走到了纳兰顷的跟前。他和纳兰顷是同科的进士,两人虽政见不合,在朝堂上多有口角,但在私底下,他还是对纳兰顷的才学颇为赞赏。对于纳兰氏的大逆案,他始终存着一丝疑惑,但上到涉案的几位官员、下到尚书府的管家众口一词,供称:就是纳兰顷借寿诞之机,暗中联络故旧,谋立新帝。再加上,皇帝发了雷霆之怒,命刑部尽快查清原委,他只得对纳兰氏
第八十章 腰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