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好胆敢跟我回嘴?妳以为自己是谁?养妳这么多年连个感恩的心都没有,妳为什么不去死?阿母一手拉着我的头发,一手对我甩耳光,她又狠狠地把我向后推,推着我去撞墙,她不顾我抱着孩子,拼命地拉扯我的身体,一再地推着我的头撞着墙壁。枉费我花那么多钱帮妳做月子,也枉费我拜了天公,妳居然生了这么一个瘸脚破相的死囝仔。
我不跟阿母强辩,也不把她的话听进耳朵,她能说的就是极力的咒我,看能不能因为她的咒而老天爷赏我一个天打雷劈。
我决定好好地把我的孩子养大。
也是清晨一大早,我煮好稀饭后收拾一些书籍,带几件孩子的衣服以及我所有的财产四千七百元离开这个家。这次我没有留钱给阿母。我跟阿母没有脐带关系,但我跟我的儿子有切不断的亲情。
早班的火车人很少,我抱着孩子睡着了,我梦见我的儿子穿著白色衬衫蓝色短裤,衬衫的领子有一个橘红色的蝴蝶结;孩子高兴地在路上奔跑,不远的前方是他的父亲,孩子雀跃地要追上他的父亲,突然之间我忘记我丈夫的长相,而他就在我前面几公尺的地方,我加快脚步努力想赶上他,我要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我一定要知道,这是我的悬念,然而任凭我怎么努力我都赶不上他的脚步,老天!我还要再走快一点,我一定要看清楚他的模样,我要知道他长的是什么样子。
火车一个颠簸,我看清楚了,台北就在前面,我要带着我的孩子在这里生活,我要离开泉仔和阿母,我有一丝的怀疑,我真的能离开吗?到了人家的家里要受人家的教。
英群两岁时我考上司法官并且申请到了宿舍,房屋是日式建筑,我和孩子的房间是向着太阳的那一面,房间外面有棵大榕树,白天太阳透过榕树暖洋洋地照进屋内,晚上拉起窗帘就看不到外面的黑暗,橘色的窗帘让屋子有了生气,我请了上班制的阿玉帮我打扫屋子和照顾英群,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够英勇跟合群(如果有这么一天的话)。阿玉是山地姑娘,年纪虽然很轻但已生了三个小孩。
没办法,我先生爱喝酒。
孩子呢?
我婆婆顾着。
阿玉要求我让她做二十四小时,她说可以省掉租房子的钱。
我没办法负担那么高的薪水。我老实地向她说。
没关系,妳让我吃和住就算是薪水。
我没有拒绝她,一个女人要养一个家是辛苦的,她必须斤斤计较。宿舍有三个房间,我跟孩子睡一间,阿玉睡一间,另外一间算是我的书房,很多的时间我必须把案子拿回家看,宿舍有简单的家具,电视、冰箱、电话、桌椅。
我为英群订制合他身长的床,并且也在书房放了同样的床,回家之后我就自己照顾英群,阿玉为这件事觉得过意不去,她认为我该休息或是早点把工作做完,带孩子的工作应该交给她。
妳去看电视,八点不是有连续剧吗?
老板娘
我说过了,叫我柯小姐或是阿桂,别再让我听到老板娘这种称呼。我板起脸孔说。她为我工作我付她钱,两个人的地位平等,哪来的老板娘?
为了英群的户口我必须回去找阿母,我的身上虽然有英群的出生证明,但他却是个没有户口的人。我再度领光所有的积蓄,有钱好办事,英群虽然无法像平常人一样的走路或跑步,但他有喜怒哀乐,他会以童稚的语言和我说话,他应该有户口,也应该享有和每个人都一样的权利和义务。
泉仔依旧在下棋,不过厮杀的场所从榕树下换到土地公庙,土地公庙的地理位置比榕树那边好,警察来了四面八方都可以跑,要回阿母的家一定要经过土地公庙,阿良伯先看到我,他用手肘推一下泉仔,用含着烟的嘴巴朝我这边努了两下。泉仔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香烟从他嘴巴掉落下来,他很快地回过神来指着我骂着:x你娘,妳还知道回来?妳把这里当旅馆是不
《人性系列之22 终身囚禁 原创-詩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