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里我迷迷糊糊打个盹便熬到了天亮。
发现我走丢了以后,不知道鸡头会怎么猜。或许会喘口气卸下肩膀上并不愿意扛着的担子,或许会真的为我这样的朋友四处着忙。不管怎么说,我还能为他做的就只有这么一件事了,虽然他不一定会理解我的用意。
捅海滨前自己就得了重感冒,这几天也没好好吃过药,加上在候车室再冻一宿,早晨睁眼的时候觉得太阳穴都抠在里面。衣服似乎突然大了一号,怎么也遮不住身子取不到暖。
抖着麻痹的双腿,我站在电子版下瞄了很久,但始终没搞清楚自己应该往哪边走,那些长长短短的地名此刻对我来说仅仅是几个字而已。
磨蹭了很久,我走到售票口,“来张票。”
“车次日期。”售票员搓着手,面无表情的问。
“下趟车到哪?”我接口反问。
“十来分钟一趟车,自己去看检票口的站牌。”售票员指着旁边的站牌,又指了指旁边的询问处,“不知道车次先去问好,请别耽误别人时间。”
售票员的“请”字说的很重,拉的很长,让我很不舒服,听起来就像我们嘴里的“他妈的”一样,只不过换了种方式。
我抬头瞟了下通告的站牌,随口报上了即将发的一趟车。
长途车。我买到终点。当然,我相信一路上路过的几十个城市里总有一个会让我舍得留下来。
试着过一次不确定终点的旅行,我想这对谁都是件有趣的事情。车厢摇摇晃晃,我发觉时间好像特别长,长到让我觉得是种累赘。整节车厢就三四个人,刚刚上车就躺在座位上开始睡觉。我也不例外的学着他们的模样,但努力了一会却没有睡意。
头实在疼的厉害,在乘务员那里我要了点感冒药,可能是一次吃的太多,这些药被当作安眠药帮我灭了精神头。醒来的时候广播正在介绍下几站的旅游景点与重点企业,“还没出省。”我很满足的点点头,随即便发现自己的自言自语很奇怪,我竟然在侥幸。
尽管以前总是玩到很晚,但睡觉时只有回到家里的床上才能让我安心。相对于朋友嘴中的“认床”,我更愿意承认自己认家,认环境。恍恍惚惚算计着自己已经离开自己的家有多远的时候,火车到了站点。
原来人怕的是想象。一想到自己离家越来越远,我居然心里有些抽紧的感觉。广播里刚刚报了这站停多久,我便蹿下了车。很可笑,一直到下车我才知道这个城市叫什么名字。暂且叫t市吧,它的名字对我并不重要,因为我不会属于它。
t市市区规模不大,一个人站在站前广场上,东西走向的中央大街一目了然,南北两侧都是后发展起的工厂、民房等等。城市格局规规矩矩,但t市的人可并不死板,说话口音很重,嗓门很大,似乎天生就带着热情——这点是三轮司机告诉我的。
一个人站在陌生城市的街头,越喧嚣越落寞。因为我还看不懂他们除了笑以外在藏着什么,所以我宁愿每个人都扳起脸,让我在人群里显得不那么特别。
自己的家乡是旅游城市,所以三轮车很早就取缔了。在t市车站外停着十几辆这种新鲜玩意,让我觉得很有趣。
一个司机眼睛尖,老远冲我招手,急冲冲跑过来拉着我往他的车走,“兄弟,去哪啊?”
我根本不知道哪是哪,这个问题也根本回答不了。司机没介意的说:“上车再想,市区到哪都三块,大哥肯定不坑你。”
“帮我找个地方睡觉吧。”我眼皮很沉,想补一个回笼觉。
司机拍着胸口说:“没问题。这地方我住了几十年,该知道的全知道。不过兄弟,这才中午,一般地方都得到晚上才开。”
我没弄懂他的意思,反问:“白天还不让睡觉了?找家便宜的旅店,我对付对付就行。这两天感冒了,一直没睡塌实。”
司机打了个哈哈,连忙踩着油门,“找旅店啊,哥我还以为是找……”
这时我才听出了他的本意,陪着笑了起来,“我第一次来这,下车就想找小姐,我那不是有病吗?”
“你可不懂。”司机替我关上了车门,车厢是用塑料布封的,有点像大棚养殖。“咱这以前是东三省数得上的黄窝,不是吹牛逼,当年小姐要是把钱从银行都取出来,这市里不管什么银行都得倒闭。红灯区到处都是,没嫖过的男人全是眼
第一百零九章 发烧[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