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棋子。还不简单吗?你是自己淌入这潭浑水的,而不是洪水赶着淹没了你。”
“你是说我被斡尔塔这潭浑水浇了身?”
“是的,我的哥哥。也包括武妹子,你们都是误入人家的套子,无辜得很。胡老弟,你怎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呢?我真是受不了,我们没有过节吧?!可怜的妹子,我是看在他的情分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吧,没错!老弟,宁可真佛面前烧错香,不可人后戳脊梁。不说也罢——”
“她招谁惹谁啦,偏偏摊上这事儿。我也听出来了,不怪你们。不过,作为一个女流之辈和一帮男爷们搅和在一起真是难堪。”
“这一点你搞错了,不是谁拉谁下水,而是迂回着碰到一块的。我得说句公道话,李先道是位正人君子,我们不应该有偏见的眼光去看待。”彭自清娓娓道来,“不要抱怨,神教我们要博爱,心胸宽阔——就这事儿而言,都是大头,特大的大头!冤得很哩!我好不平,憋不得,心里话必须说,一吐为快——部落只是一个导火索,而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想一想吧!”他突然停下了,就如同空气也停滞了,鸦雀无声。
李先道心里早有疑惑,只是借用他的嘴说了出来。武俊秀及来的一干人皆愕然,有些怀疑是他说错了还是自己听错了。最能引起震撼的要算斡立月和被人聒噪醒而努力聆听的斡美玲小姐,他们尚不知自己部落埋下一颗如此巨大的雷——一棒击醒了梦中人。巨大的惊骇袭击到来,脸上一片惊云抖动——
“喔?先生!”斡立月惊愕地说:“先生,高见!——我,斡立月,斡尔塔人。先生高论,我这厢有礼了,”一抱拳,——“请教!”
“不敢,胡诌的,献丑了!——好吧!相见是缘,缘分不能违背,这是神的旨意——神喜欢解救众生。”
斡美玲看着他,听着他的话入了神——她想到部落的神,虔诚的牛神,为什么没有佑她,没有庇佑部落,没有荫佑像李先道这样的好人。自己和部落的人也许不够诚心,不够虔诚,没有保护就算了,可是治病救人的李医生一棵菩萨心肠竟……她一阵难过。回味着彭自清的话——
“干脆,一句话,你们那里死人了,不是武俊秀造成的,也不是李先道造成的,背后另有黑幕,在操纵,在掌控,你们正好是闯进去的一颗棋子,充其量是一个小卒子罢了。想想看,蹊跷得很,玄乎得很,一定里面另有文章。”
“正是。”李先道说,“我怀疑过有鬼,可是没有真凭实据又能如何呢?我的兄弟!我深陷沼泥,由不得我,想又怎么样呢,不能解决问题!”他有些无奈,说的是真心话,良心话,就是裤裆里一坨黄泥不是屎也是屎,砧板上一块肉横竖切由着人家。
“这也未必。”彭自清说,“万般都有因果,坛子口易封,人口封得住吗?人眼封得住吗?封不住,就像空气封不住,带病的菌就会顺着空气传播。明白我的意思吗?有解决的办法当来自人们的眼睛,请教他们吧,找出原因,必然会有结果。斡师傅,我的话还不够透彻吗?你们携起手来,拎成一根绳,劲往一处使,找出背后元凶,不就大功告成嘛!”
“我们……哎……,”意语又止,斡立月挠着头皮说:“话是不假,可是你看我们现在沦落成这般田地,连个可以使用的人都没有。”显出迷茫,无助和男人沧桑患海后脸庞那丰富的表情。“你们不知道什么叫势单力薄和孤掌难鸣,你们哪里知道,我现在处在什么样的心情?”他意欲沉默下去,彭自清遂接话茬道——
“先生之意我怎能不晓一二,兄弟不才愿为几位分担一点,况且李家哥哥对我家有救命之恩呢,恩重如山呐。你们按你们的江湖规矩办事,不相掺和,我则按神的旨意行事,也算不得什么恩啦、份啦、情啦的,莫说这一套。怎么做吧,你们就说!”彭自清很是爽快地说,似乎有些着急。
“那好。”李先道说,“斡先生你就吩咐吧。”
“得啦!你帮个忙走一趟,高观寺里有个静海和尚,提上我斡立月的名字他定会帮助。告明我的意思请求暗查背后幕手,说明我的情况及刚发生的一摊子事。”
“啊……啊……”李先道语塞,踌躇着说,“不会吧,是他?”
“怎么了?兄弟,你们之间有过节?”斡立月忙问,颇感有些奇怪。
彭自清心里纳闷,搞不明白;其余的人也观望着,只不过是隔岸观风景,默默然而呆然罢了。
“说来话长,”李先道摇头说,“我记忆中有这么一个人,兴许就是前两年的事情。当时我在青龙峡采药,忽然闯入我面前一女子,气喘吁吁,无限惊恐的样子很是狼狈。她扑通一声就跪在我前面,要我救她,一副惊慌失措的眼睛直往后张望,生怕有什么东西眨眼之间把她摄走。‘救我!求你救救我!姑娘说,‘我遇到大麻烦了,有坏人追赶,我实在走不动啦。我二话没说就携着她准备躲藏起来。偏偏这个时候一个凶恶的和尚从天而降,满脸横肉,铁塔一般站在我们面见,眼睛里流淌着不屑、鄙夷和仇人般的凶光。‘你个毛贼,还不束手就擒他喊道。女子一见这般状况,当场就惊骇得说不出话来,我也十足地厌恶他,认为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今天再次提起他,我怎能不想起他,给我的记性太深刻了。你会问,我如何知道他的名字,这还得接着上话说起——正当我要拉开架势与他交锋这个档口时,又一伙人赶到了。他们不认识我,但是却认识这位,并直呼他的名号——静海老杂毛。就这样他的名字就在我的脑子里生了根,一直不能忘记。要知道,我厌恶嘴头子伤人,最起码不是那种低劣的调侃。要相信另一拨人依我看来也不是好人,他们的长相暴露了他们的粗野,的确如此,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而且他们的动作与语言和他们的身份按世俗的眼睛看完全匹配。为首的那位真有恶煞般的身材与表情,我可不想周旋在他们之间,绝对不愿意。见机我就逃了,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否做得正确,总之我像逃避瘟疫一样地逃离了他们。幸好他们像无视我的存在,或许就没有把一个挖药的山野之人放在眼里,就这样没被卷入他们的斗争之中,真是庆幸万幸。
情况瞬间就不妙了,要知道我是多么地情愿他们痛快地狗咬狗一场,就是纵然天塌下来也与我无干。我在茂密的树林里的一方巨石上观看他们打斗——聪明的姑娘跟踪了我,我们成功逃脱了。你们说这不是一桩奇遇吗?罕见的奇遇,不过,让我邂逅了一位美丽的姑娘,对于我的心情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嗷,有这等事?!”斡立月蹙眉道,“人心太复杂了!撇开这事不谈,还是说这事吧。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我以良心与人打交道,知道可不可以相交,是走过场还是交心。放心吧,没有错,他可以托付重任,我是这样认为。即使再坏的人,他也有一个半个知己,或许抹不开的面子去做一些事。你们就把静海和尚当作这等人罢了。”
“其实,我真还是不愿与和尚打交道,况且还是那般德性的和尚。不过,话说转来,我是看在你们的面子还有神的情分上就另当别论。我火速赶到,至于下面的文章如何我就不得而晓了,莫要怪我啰!”
“神明保佑!”阿卓祷告,“我发誓,必还宏愿!”
“姐姐心诚自然灵。吉人自有天佑,并且连基督耶稣都在帮我们,你放宽心些吧!”武俊秀说。她一边是在安慰嫂子,一边是在有意挑剔,揶揄彭自清的心里。
“得,云彩都散了!你们也散了吧!”李先道说。
“我谢谢大家了!”斡立月说,“特别谢谢这位热心仁厚的兄弟!”握着彭自清的手,有大家共睹的情谊。
送走思念,又迎来了宁静。不知道接下来会孕育出什么,谁能料想得到呢?心被牶养,就顺其自然吧!
7琐碎日子[2/2页]